芳收起笑容,淡淡看了抓住他的左右两名侍卫一眼,没有说话,那两名侍卫就放开了手,虽然放开后,连他们自己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郭公公觉得我在笑什么。”席步芳嗓音低沉,表面平静实则十分挑衅。
郭公公果然恼羞成怒,对侍卫下令道:“给杂家带回去。”他说完这话,看了一眼偷偷摸摸跟出来的玄西,冷笑道:“黄平义回来,你跟他说清楚,这个奴才以后就归将江娘娘宫里了,他要是有意见,就亲自到江娘娘面前去说,杂家倒是不相信了,收拾不了你这个奴才。”他后面的话,是对着席步芳说的。
玄西战战栗栗的点头,等到席步芳被人带走后,就笑了起来,一脸的幸灾乐祸。
如同刘果说的,他跟席步芳是同一批进的宫,但是却同人不同命,也不知道这个席步芳是烧了哪柱高香,进宫后就被分配到了御膳房被黄总管着重对待,身边不止谷满,就连刘果也对他另眼相待,现在这个瘟神总算是捅了篓子,玄西怎么可能不开心。
玄西脑海中不时闪过席步芳被郭公公施展酷刑的情景,越想,脸上的笑容就越明显。
而实际上呢?
席步芳被侍卫带到了一处暗房,一路走来,四周就出现了惩罚犯人的刑具,越往里走,刑具越多,而且上面斑驳的血迹已然暗红,想来不知是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
耳边,不时响起尖锐痛苦地惨叫声,一股浓烈的鲜血腥味也扑鼻而来。
站在自己的地盘上,郭公公这时才好像有了底气,双眼闪过疯狂的愤恨,对侍卫说道:“将这奴才给杂家拷到刑架上去。”
刑架是呈十字形的竖立形状,左右两面有漆黑的镣铐,中间相交的位置则是一条圆形的绳索,而底座上则分别镶嵌着脚链。
席步芳毫不反抗的被人禁锢在上面,左右两手被牵引上镣铐,脖子处被绑上了绳索,而两脚,则微微张开,被固定在了地上。
“好,好,好。”郭公公连说了三声好,尖锐的声音激动得快要颤抖起来:“来人,给杂家将铁鞭拿上来。”
“郭公公,这……”杜安有些迟疑,总觉得心里的预感不太好。
“怎么,杂家还使唤不动你了?”郭公公尖细的嗓音刺得人耳膜生痛,杜安正要说话,就被同僚戴兵给伸手阻了,上前拱手说道:“公公息怒,杜安只是担心黄总管知道了,在太后那里告您一状,您知道的,黄总管在太后那里还是说得上话的。”他越说越小声,一边还悄悄看了郭公公的脸色。
“哼!就算黄平义那厮去告,杂家也不惧,杂家又没有私下行刑,杂家怕什么。”郭公公使得一手好鞭法,刑讯了人,哪怕将人打个半残,这皮肤上却看不出一丁点痕迹,黄平义想抓他的把柄,做梦去吧。
戴兵也是知道这点,所以亲自去取了鞭子,伸手呈给了郭公公。
杜安还想说话,却再次被戴兵一拉。
郭公公私下刑讯的宫女太监已不是第一次,只是这次,换做了席步芳,杜安就总有不好的预感,他又将目光放在了刑架上,正好与席步芳那双漆黑的双眸对视,惊得心口一悸,连忙将头埋了下去。
“好了,你们全都下去吧,别扰了杂家的兴致。”郭公公一脸兴奋地摸着冰冷坚硬的铁鞭,这铁鞭可不止外表看起来这么平凡,它里面可是另有玄机,只要找准关节甩上去,这人外表再如常,内里的骨髓都会被打碎了,过个两个月,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郭公公已经用这根鞭子解决了不少敌视他的对手,其中有江娘娘下令的,也有他因为私怨解决的。
郭公公还沉浸在一片兴奋之中,却根本没有发现他话音刚落,杜安就拉着戴兵就跟身后有猛兽追赶一样,急速的离开暗室。
席步芳看着那两名侍卫中,特别是那名杜安,心里微微一笑,倒是挺机灵的。
“你可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郭公公打断了席步芳的思绪,满是褶子皮的脸上洋溢着激动。
席步芳微微勾唇,看了看暗房内,除了奄奄一息的囚犯外,就只剩下他跟郭公公后,脸上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
“呵呵。”郭公公也没有动怒,笑完后就放狠话道:“如果你还在等黄平义来救你,可就是白日做梦了,而且就算他来了,你受了杂家这一顿鞭法,也是活不过入冬了。”
此时已是入秋时节,活不过入冬也就是活不过三个月。
没有人在听了自己活不了多久还能保持平静的,可是席步芳却完全没将郭公公放在眼里。
郭公公冷笑一声,只当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右手将铁鞭先甩在地上“啪啪”作响,随后手腕一个用力一甩,只见铁鞭穿透风力,快速而准确的往席步芳的胸口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