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除了伺候七皇子外,就是被宫女催促早日行事。
宫女名□□桃,这日晌午过后,她就又将席步芳叫到了树林里汇合,开口就是追问。
“你怎么还不动手。”
席步芳嗤笑一声,并未回答。
春桃可能也意识到了她语气不对,顿时抱歉地赔罪道:“对不住,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我嫡亲的妹妹被那没人性的九皇子折磨了整整三日才落气,一卷席子遮体就送到了乱葬岗被野兽们撕咬无骨,一想到此,我就恨不能亲手杀了梅颉那个畜生。”她眼中满是仇恨,说话间就开始红了眼眶。
见此,席步芳却并不动容,冷淡道:“我记得你在两年前就得知了消息,两年的时间都等了过来,现在又何必急于这一时了。”他的双眼似有似无朝春桃扫了过去。
春桃颤抖的嘴唇微僵,愣了一瞬,就将这丝不自然隐藏了过去,“我也是眼看着江美人要遭报应,太心急了。你不要见怪。”
“我不见怪,这事情说到底原是你自己的事情,若非为了解药,我可不会淌着一滩浑水。”席步芳又淡淡扫了她一眼,抬眼看向天空的浮云,十分淡然,“至于解药,为了怕你言而无信,我觉得,你是不是该先交上半副药方,再谈其他。”
席步芳并不在意解药,他现在内息已然更胜以往,虽不及以前鼎盛状态,却也已经相差无几,收拾江美人跟梅颉,他也自有法子,并不需要仰仗一个小宫女献计才能成事。
只是,这个宫女出现得太过蹊跷,他倒是想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摆弄这一切。
拖一拖,自然就更容易露出破绽了。
“你……”春桃顿时无法保持脸上的和美笑容,对席步芳的故作姿态十分不满,却又无可奈何,“你又不懂药方,拿半副药方在手又有什么用处。”
席步芳笑了笑,“我是不懂药方,但合作总得要有诚意,你不方便出面揭穿,有我代劳,难不成半副药方的诚意都拿不出来?”他双眼微微一眯,有了怀疑,“或者说,你手上并没有药方,是想空手套白狼呐。”
春桃顿时涨红了一张脸,眉峰微蹙,“药方我并未揣在身上,明日午时,我再给你。”
席步芳颔首,“可。”
这一碰面,席步芳先行离开,只是走到半路,甩开了一直跟踪他的人,施展如同幻影一般的轻功,重新回到了树林,跟在了春桃身后。
自那日跟这小宫女碰面后,他等了这几日,就只为了这一刻。
小喽啰不能做主,自然会回禀上头的人,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作妖,他可不相信,这人真是想他揭穿江美人的龌龊勾当。
席步芳跟着春桃拐了好几个弯,走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就跟做贼一样,避开人群,来到了七皇子的寝居。
啧。
席步芳倒是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却不知道这位缩回利爪的小豹子,到底想干什么。
寝居内。
梅钰正在练字,他的字虽早有风骨,但为了隐藏那丝锋芒,一旦闲暇下来,他总要练上一个时辰,特别要注意收敛那字迹之间的锋利之气。
春桃一进来,就唤了一声,“主子。”
梅钰手微微用力,纸上的字就写坏了,他索性放下笔,蹙眉看向跪在下方的清秀宫女。
“不是跟你吩咐过,没有要事,不能过来吗?”
在这些知根知底的人面前,梅钰撕开了他那张虚假的懦弱面庞,俊逸的脸上满是严肃与冷漠。
“主子赎罪,主要是席步芳问奴婢要解药的半副药方,否则拒不行事,奴婢实在没有法子,才找上主子询问如何应对。”春桃十分惭愧,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实在有违主子栽培。
梅钰挥手,让她起身,“那些东西你都交到他手里了?”
“七日前就交给他了。”春桃连忙回答。
梅钰摩挲着指腹,喃喃,“有七日了。”
“主子,这人好像故意推脱,接连七日都没有丝毫动静,是不是……”
“不会。”梅钰打断她未说完的话,“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章法,但是事关性命,他不会不认真对待,既然过了这么多天,还跟你要半副解药,定然是怀疑你手上没有解药的配方。”他回过身去,在洁白的纸上写了几味药材,随后递给她。
“你找机会拿给他,看他之后会如何行事。”
屋内,春桃接过主子写下的药方,屋顶,席步芳却勾唇一笑,右手手指轻轻摩挲下颚,觉得实在是有趣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