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要脸!!!
这是此时梅钰的真实感想。
梅钰将席步芳轰走后,脸上的烧都还没能褪下去,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心中腹诽不已,你自己都是一个太监,还想教我怎让让女人快乐。有没有搞错。
这种话,虽然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消失无影了,却还是让梅钰自个儿有些臊得慌,觉得自己跟席步芳接触久了,一些荤话都快张口就来了。
而这时候,还未走远的席步芳却打了一个喷嚏,这才想起来,他好像忘记将隐士林弗请回京的消息告诉给梅钰了,少年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不过,席步芳又想到少年要娶亲的事情,总觉得心中有些不愉,耸了耸肩,管他的,他还是先去探访探访这位“准王妃”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四下无人,席步芳运起了轻功,身形鬼魅一般,就飞出宫去。
他的轻功已越见精髓,现在已经可以不用再依靠暗道出宫,在这大燕之内,也难以被人察觉,就算是大燕第一高手云启在此,恐怕也只能看到一道黑影,却无法追踪。
而且,去见准王妃这种事情,席步芳不太想被少年察觉,否则不是助长了他的气焰,搞得自己好像很在意他似的。
话说齐萧然这几天的日子不太好过,自从那日在金銮殿上,十分大胆地驳了齐侯的面子,说自己心仪宣王后,燕帝当场大笑,就亲自为二人指了婚事,还明里暗里警告了齐侯,若是齐萧然在婚期将至出了什么事情,唯他是问。
齐追风肺都气炸了,回府后,还不得不将齐萧然给供起来,不敢再动手脚。燕帝就差明明白白指出,让他不要搞事了,齐追风跟了他那么久,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只是,齐追风可以不追究,却不代表侯府之中全都是这等识趣之人,至少,齐萧然的庶弟齐禀尹就看不透,听到消息后,还特地凑到齐萧然面前找存在感。
“弟弟可真是看不明白了,姐姐拒绝了祖父属意的鲜王,却选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宣王?这眼光,可真是让人看不明白。”齐禀尹摇头叹息,略显女气的小脸上满是小家子气。
齐萧然并没有将自己这个庶弟放在眼里,但跳梁小丑总在眼前蹦跶,也是惹人心烦,特别是这种没有脑子的蠢货,齐萧然连话都懒得跟他多说两句。
齐禀尹却没看出来,还以为抓到了她的痛脚,洋洋得意地继续说道:“姐姐可是后悔了,需不需要弟弟到父亲面前帮你美言两句,父亲一听说你擅闯宫廷,可是气得脸都红了,若不是母亲劝着,恐怕姐姐你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说起齐萧然的父亲,实在是个斯文败类,表面上风光月霁,在府内却宠妾灭妻,让嫡妻根本没有活路。
齐禀尹嘴里的“母亲”所指的正是那个小妾,齐萧然这才看向他,明朗的脸庞上满是漠视,“齐禀尹,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别叫我姐,也别自称是我弟弟,我母亲出生名门,可没你这种毫无风骨的儿子。”
“齐萧然你这个贱人,不就是出生好一点,还不是只能嫁给一个废人。”出生低贱,一直是齐禀尹心中的痛处,一戳一个准。
听到此言,齐萧然冷嗤了一声,冷声说道:“齐禀尹,你若再无辜诽谤当朝王爷,就不怕我到陛下面前告你一状,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齐禀尹有些瑟缩,之后又上前一步,“满朝文武都传遍了宣王不能人道的事情,你威胁不了我。”
白痴。
齐萧然打发了庶弟之后,就去了母亲那里,安慰了几句。
她母亲同样担心,宣王不能人道之事,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就是闭门不出的齐夫人都知道一二,现在女儿却自请嫁给宣王,明显就是为了自己这个累赘。
瘦骨如柴的手,将女儿的芊芊玉手握住,齐夫人满面愁容:“萧然,你不能为了我,耽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娘。”齐萧然冰冷的脸柔和下来,用双手将齐夫人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环住,坚定地说道:“您还不相信我啊,要是宣王真如外界传言那般不堪入目,你女儿我怎么可能冒着生病危险也要闯皇宫让皇上为我指婚。”她嗔怪地看了母亲毫无血色的脸一眼,为了取信于母亲,又凑到她耳边细细低语了两句。
“当真?”
齐夫人听后,苍白的脸色都浮现了一丝红晕,暗淡的眼神也瞬间恢复了些光泽,“好,好,好,既然是这样,那母亲也就放心了,你父亲实在是靠不住,以后你嫁给了宣王,记得一定要找机会跟侯府脱离关系,我你也别管了。”她这个身体,也拖不了多久了,却万万不能拖了女儿的后腿。
齐萧然呼吸一窒,将手中骨瘦如柴的手握紧了一些,回过神来,松开时,只见惨白的手腕上已有一圈青紫。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将您从侯府中接出去,您的身体也一定会康复。”她心中酸涩,脑中却回荡起大夫摇头叹息的话语。
“令尊毒入骨髓,已长达三年之久,又心力交瘁,最多不过一年寿命,老朽技艺不精,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连京中数一数二的大夫都如此批注,齐萧然还能有什么想法,只能孤注一掷将所有希望压在了宣王身上,希望在母亲还能撑得下去的时候,将她带离侯府,这已经算得上是母亲的遗愿了,她如何也要为母亲争取。
齐夫人长长叹息了一声,“只是苦了我儿了。”
苦?
齐萧然一点都不觉得,她从母亲那里离开,又想到了外界传言宣王不能人道的事情,不由得摇头失笑了一声,她跟宣王连婚事都是假的,只要一有机会,可能根本用不到半年,她就能找到机会带着母亲离开,母亲却以为自己是真的跟宣王情投意合。
只不过,为了安抚母亲,齐萧然现在也只能将宣王摆了出来。
两人的婚事定在来年元月二十一,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很紧凑,却是燕帝亲自定下的,齐萧然很满意,接下来的几天也十分安分,连齐禀尹时不时来挑一下刺,都隐忍不发,虽说祖父因为燕帝的话,不敢暗里作怪,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不要太高调为好。
只是齐萧然再低调,还是有人因为私心里的不爽,悄悄侵入了齐侯府,就为了见一面准王妃到底长什么样子,这个人就是心中不太舒爽的席步芳了。
席步芳刚悄无声息找到齐萧然的院落时,齐萧然正在煮茶,齐禀尹前脚才被她气走。
冬日寒冷,齐萧然披着白狐披风,身着一身劲爽男装,发髻是男子的发饰,显得一张粉玉雕琢的脸庞是英俊逼人。
只是看了一眼,席步芳就对此人生不出一丝厌恶,他故意将脚下的枯枝踩出声响,她蓦然抬头,就看到了现身的席步芳。
“阁下能无声无息潜入侯府,本事可不小,看样子还是冲着小女子来的,不妨先坐下说话。”她眼中最先闪过一丝惊慌,随后就平静了下来,还十分爽快地指着对面的青石凳子,让他坐下。
席步芳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也十分坦然顺应坐下,更加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喝了一口,刚入口,双眼就一亮,不由赞叹道:“好茶,高山茶特有的冷韵味,也被充分冲泡了出来,手法不错。”
听到这话,齐萧然倒是惊诧地看了对方一眼,这还是一个懂茶之人?
既然如此,齐萧然又重新冲泡了一杯递过去,“这杯呢。”
“冷香沁人,口齿留香,比之之前,风味更佳。”席步芳接过,轻啜了一口,就开口说道。
恩,不错。
席步芳这倒是对她另眼相看了,能静得下心煮得一手好茶的人,又能临危不乱,眉宇间也没有丝毫惧怕,如此女子,倒是能让人折服,勉强配得上梅钰。
只不过,脑子里刚转过这个念头,席步芳本就不爽的心情就更加不爽起来,连带着看着眼前原本赞赏有佳的女子,都有点不太愉悦起来。
齐萧然却不知道对方为何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还问道:“听殿下提过,他身边有一位身手不凡之人,可正是阁下?”
不止临危不惧,脑子还很聪明。
席步芳更不爽了,语气都变得有些阴阳怪气起来:“宣王可真信任准王妃,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手心有些发痒,席步芳没有控制住力道,手上的翠色茶杯应声而碎。
对面的齐萧然一脸懵逼:“……”嘴巴都张大了,完全搞不懂,对方怎么说着说着话,手里的茶杯就碎了了了……那可是翡翠做的,质地十分坚硬,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捏”碎。
“不好意思,没怎么用力,却捏碎了你的茶杯,下次让宣王赔给姑娘一对。”席步芳笑眯眯的。
齐萧然却:“……”不用赔了,谢谢。
“齐小姐可是还在生气?”见姑娘被吓住了,席步芳心情才稍微有点愉悦,又问了一句。
齐萧然这才反应过来,努力不去看俊美男子手中碎成渣渣的茶杯,脸上勉强才挤出了一个别扭的笑容:“没有没有,可能是杯子的质量不好,阁下喝茶,喝茶。”她又重新递了一个杯子过去。
席步芳挑了挑眉,将里面的茶水饮尽之后,就又听“咔擦”一声。
杯子又碎了啊!!!!
这回,齐萧然的心情是崩溃的,耳边还听到对方轻飘飘的嗓音说道:“啊呀,侯府的茶杯的质量可真不怎么样,又碎了,很可能是下人故意以次充好,齐小姐可不能姑息了。”
齐萧然心中怒吼,根本就是你自己故意捏碎的吧,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轻飘飘将玉石捏成碎沫啊!!
心里苦巴巴的,但却无法反驳的感觉,齐萧然算是体验到了,却完全不懂自己哪里招惹到了对方,他不是宣王的手下吗?对待准王妃就这么说话的?
“……阁下的武功很好啊。”干巴巴的语气。
席步芳挑眉,散开五指,任由粉末落下,“一般吧。”
“难怪殿下会派阁下去烟霞山,是小女子眼拙,还请见谅。”武功一般都能捏碎玉石,齐萧然十分识时务,不敢争锋,就只能谦逊点了。
只可惜,她的谦逊,却并没有让席步芳的心情好转,倒是起了反作用,“连我去烟霞山的事情都知道,齐小姐可真是厉害啊。”
席步芳在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齐萧然就闭口不言了,哪怕对方是宣王身边信任的手下,也并未透露自己跟宣王的交易。
见此,席步芳倒是准备放她一码,院外却传来了吵吵嚷嚷的脚步声,席步芳听不出来是谁,齐萧然却脸色微变,欲言又止:“阁下可否暂且回避片刻。”
这几天,齐禀尹每日必到,前些天她避其锋芒,只有今日稍有反驳,那白痴前脚走,后脚就搬了救兵过来,实在是烦人的很。
席步芳双耳微动,听到声音已到院门口,挑了挑眉,瞬间就在齐萧然面前隐去了身形,下一刻,齐禀尹就趾高气昂的跟在齐大人的身后,进来了。
“父亲。”
齐萧然朝前方的中年男子敷衍地行了一个礼节,还没听到对方叫起,就自己起来了,这让齐大人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毫无礼仪之泰。”齐大人怒目而视,恨意满满地看着长得风姿卓绝的女儿,实在不能有好心情。
听到呵斥,齐萧然却并无意外,嗓音郎然地提醒道:“父亲忘记了吗?母亲久病不愈,父亲言传身教,若是礼仪之间有些纰漏,应该也是父亲没有起好表率作用。”
“你这逆女!”齐大人气得手抖,却见少女毫无悔意,只得压下那口气,指着齐禀尹大声问道:“先前你可是又言语羞辱了你的弟弟?”
“羞辱?”齐萧然仿佛十分不解,还眨了眨灵动的双眼,问道:“女儿何时羞辱过齐禀尹了,不妨先让他自己说说,当时我是如何羞辱他的。”
在场的两人都朝齐禀尹看过去,只见少年瞬间收起脸上的得意之色,换上委屈姿态,小声说道:“姐姐先前骂我是女支女生的杂种。”后面几个字越说越小声,却让在场的人全都停在耳中。
齐大人问罪于齐萧然:“这话可是你亲口所说!”
“是啊。”齐萧然承认,见齐禀尹刚刚露出了得意神色,就继续说道:“不过女儿当时的原话是让齐禀尹认清楚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别一而再再而三地叫女儿母亲当娘,实在是毫无羞耻之心,让人不齿。”
她话一说完,见两人脸上都不好看,仿佛才想起来,郎然醒悟道:“难道父亲是在意女儿说齐禀尹是官女支所生?”
齐大人满脸怒火朝她看过去。
齐萧然却毫不在意,自问自答:“难道女儿说错了,齐禀尹的生母不是柳姬?”
“放肆,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自己父亲说话的,简直毫无教养,你马上去祠堂跪下,什么时候认错了,再起来。”齐大人恼羞成怒,正准备叫人压不孝女去祠堂,就听得她“呵呵”笑了两声。
“父亲可别气糊涂了,女儿现在已被皇上指婚给宣王殿下,您这样无故体罚,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您刚刚升上去的官位,只怕不会太稳当了。”她慢悠悠提醒,脸上满是关切之色。
齐大人这才理智回笼,浑浊而幽暗的双眼定定地看了少女许久,最后不得不败退而归。
“爹。”齐禀尹可不依,却还是被齐大人一个眼神给带走了。
真是好大一出戏。
一大一小刚刚离开,齐萧然就对着无人的环境朗声唤道:“阁下可以出来了。”
没有动静。
齐萧然蹙眉,又叫了一声。
依然没有动静。
只能听到寒风吹拂的冷冽声音。
难道走了?
齐萧然完全摸不着头脑,那对方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难道就只是为了看一看她?
搞不明白。
齐萧然的猜测,还真的恰好说准了,席步芳这不就只是为了看一眼梅钰的准王妃到底长什么模样嘛。
只是躲在暗处看了一场一面倒的对峙戏,那败退的一方一离开,他自己发热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索性也离开了,并没有再次出现在齐萧然的面前。而是静悄悄回宫去找了擢升侍卫副统领杜安,喝酒去了。
很久没有见过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让杜安很是惊吓了一下。
“你这半个月去哪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席步芳摆了摆手,两只手分别提着两瓶百花酿,对他说道:“先喝酒。”
杜安一脸黑线地:“……”
两人一同跃上议事厅的房顶,正好能看到宣王所住的寝宫灯火通明,应该还没有休息。
两人喝开了以后,杜安也放松了许多,于是问道:“我见大人你心情不好,难不成遇到难事了?”话虽然这么说,但能让面前这个男子为难的事情,杜安还真想不到。
席步芳豪放地往嘴里又闷了一口酒,表情淡漠,目光远眺的方向,正是前方灯火通明之处。
过了许久,才听他略带沙哑的嗓音这么问道:“你可知,若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却找了一个麻烦缠身的女子成亲,这代表了什么?”
席步芳刚刚才想起来,按照梅钰隐忍的性情,在刚刚封王的节骨眼上,应该不可能成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成婚的对象还是林贵妃属意的人选,这就更奇怪了。
所以他临时找了杜安过来,集思广益,总能更清楚一些。
只可惜,杜安却脱口而出:“这肯定是真爱啊。”还得意忘形地差点跳起来。
但是席步芳轻飘飘朝他瞄了一眼,放肆的人就稍微收敛了一点,但语气还是抑扬顿挫地继续说道:“你看啊,能让一个以利益为重的男子,拼着女子麻烦缠身也要迎娶,除了是真心喜爱之外,还能有什么可能。”杜安摊手。
梅钰喜欢齐萧然?
席步芳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怪异。
却听杜安还在问:“可是大人喜欢上了什么女子,要不说出来人,让属下替您参详参详。”
席步芳扫他一眼,唇角微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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