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的,父皇。”
梅钰脸色微微泛白,十分听话地将受伤的手臂露了出来,淡绿色的衣袖上是一道撕裂的口子,暗红的血已将衣袖给侵染成了暗红色。
有毒!
燕帝脸色一变,就派人将抓住的刺客带上来。
此时邵普也比太医先赶到一步,行礼都未来得及,就走到了梅钰面前,直接轻触了一下他衣袖上的血渍,凑到鼻尖闻了闻。
燕帝有些希冀的目光朝他看了过去。
邵普脸色微沉,“伤口上沾染上了剧毒。”其他的话都未来得及说,就见他让席步芳将梅钰扶来坐下,数根银针就刺进了几处大穴。
席步芳虽知道两张万能解毒方,却对毒知之甚少,若非燕帝最先说出来,他可能都未察觉到怀中的少年竟然中了毒。怪不得脸色这么苍白,原来不止是因为失血过多。
“不过还好有人及时封住了要穴,只要服下解药,应该就无碍了。”邵普接着说道,算是松了一口气。
燕帝的脸色也和缓了下来,就对被压来跪着的女刺客问道:“解药呢。”
“没有解药。”女刺客嘴硬,还恶狠狠地瞪向了燕帝,“既然杀不死你,我认栽,让你儿子给我陪葬也不错。”
燕帝才缓和下来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带下去,一刻钟后朕要知道解药在哪里。”
侍卫领命,正要动作,却见女刺客垂死挣扎,嘴巴微张,一根泛着青光的银针就朝燕帝射了过去。
十分的出其不意。
这次,所有的人都未反应过来,全都惊恐地张大了双眼。
女刺客脸上的笑刚要扬起,却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只手,夹/住了那根尖细的银针,那针尖离燕帝的额头只剩下一根拇指的距离。
却被人给夹/住了。
女刺客完全不敢相信,抬头朝那人看了过去,却在触及那人的面庞时,倒吸了一口气,嘴唇微微颤动,正要喊出什么的时候,侍卫这才反应过来地将女刺客的头也给按到了地上。
而救驾有功的席步芳,却只是在救驾过后,又回到了梅钰身边,伸手将他搂在怀中,继续让邵普诊治。
如此猖狂的行为,在此时展现出来,却并未引起燕帝的反感,“你是之前江美人身边的奴才。”
席步芳未答话,刚刚若非梅钰掐了他一把,他都不会有救驾的行为。要是燕帝被刺杀身亡,说不定还会更有意思一点。
燕帝好似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连续点了点头,就又对侍卫摆了摆手,“带下去。”
女刺客先被带下去问话了,邵普命人临时搭建了一个棚子开始救治。
其他的人,都散了。
燕帝也被簇拥着离开了。
此时的御花园里,除了奉命守卫的侍卫之外,已经没了外人。
这时候,邵普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动作迅速地将银针抽了出来,语气也十分不好地对一旁的席步芳说道:“好生看着他,老夫去配药。”
生气了。
梅钰面色依旧惨白,却十分苦恼地看着离开的老人,本来还想伸手,却被席步芳给握住了。
席步芳笑眯眯地看向他:“殿下救驾的动作真快,想来那剑上有毒,也是预料到了。”
就差点名那女刺客是不是你指使的了。
梅钰读出了他眼中的含义,倒是有些委屈,却没有表现出来,略微薄弱的嗓音响起:“我没料到有刺客。”更没有料到自己的行动,会反应那么迅速,去为那个人挡剑。
一直以来,梅钰对这个父皇的感情都是怨恨的,可刚刚,在发现不对劲时,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扑了上去。
这让梅钰的脑子瞬间就蒙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虽然没料到有刺客,但殿下刚刚的救驾行为,可真是及时。”不是挺会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吗?梅寻离那么近都反应不过来,他倒是反应挺快,平时不是还一直对皇帝怨恨有佳,倒是紧急时刻,就控制不住了。
席步芳心里不太畅快,若是他有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爹,可不会不顾一切去救,所以说,这就是他跟少年不同之处了。
哪怕嘴里说得如何狠绝,受到了如何不对等的待遇,少年对燕帝,还是有感情的。
席步芳刚刚在心里低叹一声,就听到少年逞强地辩驳。
“我只是觉得先前是个好时机,救驾的行为,能让父皇对我再心软一些,更加方便之后的行事。”精致得几近透明的脸颊,那双如黑曜石一般闪耀的眼眸定定地朝席步芳看了过来。
满是坚定以及想要对方也同样肯定的眼神。
脆弱而坚韧。
十分矛盾,却更加引人入迷,席步芳低沉的嗓音笑了起来。顿时让还有些迷茫的梅钰再次将脆弱武装了起来,精致而毫无血色的俊美脸颊,冷淡了下来。
“你笑什么。”梅钰不快地抿唇。
席步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子,就丢到了梅钰嘴里,“我在笑一只逞强的小豹子,顺便给你一颗糖豆,我可只剩这一颗了,如果你吐出来,捡起来,你还是得吃下去。”
听到这话,梅钰想吐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将药丸吞了进去。
只需要一刻钟,梅钰的脸色就变得红润许多,他惊诧道:“解药?”
“可别用这种不信任的眼神看我,只是万能解毒丹罢了。”席步芳笑了笑,手中随时把玩着对方的一缕青丝。
梅钰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对方会跟刺客有关联,只是对这解毒丹的药效十分惊奇,而且这时候再回想之前江美人用毒去控制席步芳,席步芳却丝毫不在意,怪不得了。
席步芳知道他是响起了之前的事情,倒是并不想打断他的思绪,只是有些事情却不能不提早解决,“先前刚出来,有人朝我们射了三支箭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梅钰当然记得,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那人跟刺客不是一伙的?”
“那人离开前朝齐侯方向看了一眼,我回京前,正好也碰到了一批刺客,是齐侯派来的。”
梅钰听到这话,顿时要撑着身体坐起来,“你回京怎么没有告诉我。”
席步芳把玩青丝的手一顿,他能说自己忘记了吗,肯定不能,所以停顿了一下,就说道:“殿下不是正准备娶齐侯府的姑娘,难道没有调查清楚,这齐侯爷是个什么玩意儿?”冷嘲的嗓音。
梅钰莫名心虚,又听席步芳继续说道:“不过这位齐侯爷也是胆子太粗,想试探我的功力,我怎么能够让他失望而归呢,你说是吗,殿下。”
明明是平淡的嗓音,却让梅钰听得莫名胆寒,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你要做什么。”
席步芳放下了手中的青丝,清冷地笑了一声,“也不做什么,就是提醒提醒某人,别在老虎脸上拔须。”会出人命的。
梅钰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