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的更紧,好像要掐断才甘心,她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庆幸,自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看不见,就不会疼了。
她的泪光逐渐被黑暗取代,萧亦澜模糊的脸逐渐消失,这样的漆黑又要陪她作伴了,一直到眼前一片漆黑,她才感觉到萧亦澜慢慢放开她,她又不甘心的凭着直觉拉住他的手,萧亦澜觉得可笑,看着她的双眼问:“慕庭晚,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挽留我?”
她不说话,就在她要放开萧亦澜的手的前一秒,萧亦澜先甩开了她的手,冷冷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她耳边,“慕庭晚,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我萧亦澜的女人也只能属于我,而你——现在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之内。”
他终于放开她的手了,只是她没有想过,是在这样的误会下。
萧亦澜摔门而去,慕庭晚瘫软在地,眼前都是漆黑的,她还不习惯这样的黑暗,也还不习惯萧亦澜这样的决绝,想要一句话解释清楚,可是解释了又能怎么样?
他们之间,恐怕也是没有机会的了。
可是,她还不想死,她还要和萧亦澜朝朝暮暮。
萧亦澜晚上都没有回来,她的视线很模糊,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灯光才找到了手机,萧亦澜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她又摸索了很久,才找到叶思睿的电话,是温弦的接的。
“温弦,我是庭晚,亦澜和叶医生在一起吗?”
“在我家呢,他们两个喝酒喝醉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她想说好,可是话到嘴边,便成了——“那麻烦你照顾一下。”
说罢,连“再见”也没说就匆匆挂掉了。
慕庭晚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现在更害怕的了,怕自己会死,会再也看不见萧亦澜。
在客厅沙发上睡了很久,慕庭晚迷糊中才听见开门声,一定萧亦澜。
她就这样想着,就摸索着小心翼翼的避开障碍物走过去了,摸到玄关处的时候,萧亦澜才打开门,似乎是因为喝醉了酒钥匙插进门缝有些困难,她费力的看见萧亦澜已然醉了的双眸冷冷的瞪住她,然后一声不吭的走进来。
她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的走,没有扶着墙壁,生怕他看出破绽,等到萧亦澜回身,她便立刻停住脚步。
萧亦澜手里拿了两份白色的纸张,慕庭晚不确定那是什么,可是隐隐的发觉不安,她还没想过来那是什么,萧亦澜便把两份离婚协议书摔到桌面上说:“慕庭晚,我们离婚吧,我遂了你的愿,放你自由。”
慕庭晚移不开步子了,一步都移不开,楞楞的站在那里,就像个呆子一样,萧亦澜觉得可笑,反问道:“怎么,舍不得?你对白流光张开双 腿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是这个后果?”
慕庭晚忍住委屈,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眼神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她已经不确定萧亦澜现在人站在哪里了,只是故作冷漠的低垂了眼眸,不让他发现任何破绽。
半晌,萧亦澜才听见慕庭晚软软的声音说:“好,我们离婚,可是——”
萧亦澜反观她,一副无所谓一点也不在乎的模样,恼怒的问:“可是什么?要钱还是要房子?”
他只是这样愤怒的一问,却不想,慕庭晚真的说出口:“我要钱。”
萧亦澜几乎快要崩溃,他从来不知道他捧在心尖儿上那么宠爱的女人不仅给他戴绿帽子,还不要脸的和他要离婚费,就算她不说,他也会给的,只是真的没想到,慕庭晚啊,这个他爱的死去活来都忘不了的女人,竟然一开口就是要钱,那样明目张胆。
他压着即将爆发的愤怒问:“多少?”
她应答如流,像是早就计划好的,“五百万。”
萧亦澜唇边划过讥笑,大手一挥,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大名,然后指着慕庭晚说:“慕庭晚,我告诉你,现在你在我萧亦澜心里就只值这个价钱!”
你说过,我在你心里,是无价的啊,萧亦澜。
他凛冽的从她身边走过,一阵冷风钻进她的脖子里,萧亦澜再度摔门离开,慕庭晚没哭,只是平静的摸索过去,拿起桌上还有萧亦澜手指的温度的黑色签字笔拿在手心,慢慢的一笔一划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萧亦澜开了车回来,却没有上楼,只是打了个电话给慕庭晚,以命令的口吻说:“下楼。”
简单的两个字,萧亦澜却不知道慕庭晚实施起来有多困难,现在她已经很难看得清东西了,走到电梯的时候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等到她终于成功到了一楼,她终于安心的轻笑了一下,萧亦澜老远看过来,那笑,就像是终于解脱一般。
看来,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甚至是高兴。
他原本还要犹豫一下,要不要和她一起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看来,现在根本不需要犹豫,对于这样一个女人,萧亦澜不明白,自己还留恋她哪一点?
慕庭晚摸到车门的时候,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萧亦澜的车,于是开口喊了他一声:“亦澜?”
萧亦澜几乎想要撕破她伪善的脸了,她与他闹成这般田地,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这样亲密的叫他的名字,萧亦澜冷哼一声说道:“你不必讨好我,五百万我已经划到你账户上去了。慕庭晚,只要待会到民政局领了离婚证,我们之间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慕庭晚手指一颤,目光落寞下去,原来他是让她和他一起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忽然有种赖在原地不想上车的冲动,可是能怎么办呢,如果她的病治不好,难道要萧亦澜一个人痛苦死?
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才是解决事情的唯一方法。
慕庭晚开了车门坐进去,由于看不太清楚,双腿有些不协调,看在萧亦澜眼里更加碍眼了,他嘲讽的说:“我昨天不在家过夜,看来你也没有在家好好待着,怎么,就一天都忍受不了?找白流光?”
他的气息忽然靠近,慕庭晚退了退,他扣住她的下巴说:“怎么,有了白流光就不许我碰你了?慕庭晚,我和你现在还是合法夫妻!”
她一点都不抱怨,只是微微拧了眉求饶的说:“疼……亦澜……你放开我……”
他手上的力道几乎能将她的下巴捏的脱臼,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要是放在从前,萧亦澜还会心疼,可是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嫌恶,甩开她的小巧下巴漠然说道:“慕庭晚,我现在真想杀了你。”
她低垂着头,他看了一眼她雪白的后颈,又说道:“可是我怕我会后悔……”
她抬头想伸手抱住他,他未说完的话语萦绕在她耳际,“所以,离婚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有多远……滚多远。”
慕庭晚的双手攥的紧紧的,可是她仍旧面无表情的答应着:“好,我会滚远点的。”
亦澜,我怕你,到时候想见到我,也见不到了。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慕庭晚真想一把抱住他说——亦澜,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哪怕是用求的,也好。
她站在民政局门口,不再往前走了,萧亦澜转身说:“逸都的那套房子送给你,里面的东西我也不会再要,你要是觉得碍眼就全部扔掉。”
她想说——你的东西我一个也不会扔的,到了嘴边便成了淡淡的“哦”字。
萧亦澜忽然大步走回来,慕庭晚还没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萧亦澜已经拉开她的手掌心把鸩之媚丢在她柔软的手心里了。
“我送你的东西不会要回来,我是疯了才把它修好,你要扔掉也好卖掉也好,随你处置。”
他手指的温度只在她掌心停留了几秒钟,她还没享受够他手指的温度,他已经离开了,掌心的鸩之媚冰冰凉凉的,没有任何温度。
萧亦澜转身,再也没回过头看她一眼。
如果他此时回头,一定能看见慕庭晚脸颊上的眼泪。
还有,慕庭晚偷偷把鸩之媚重新戴上无名指的珍惜样。
那样子,哪像是出了轨的老婆该有的表情?
明明就是一副“爱萧亦澜爱惨了”的模样。
可是,萧亦澜没有回头。
慕庭晚张着嘴,也终究是没有叫出那声——亦澜。
萧亦澜,亦澜。
她觉得好听又好叫。
他的车已经开车很远了,慕庭晚早就看不见影子了,可是她还是注视着那个方向,一直看,一直看,仿佛要把一切看进最深的眼底,牢牢刻下,再也不忘……
这样,就算真的眼前一片漆黑,也什么都不怕了。
即使……连萧亦澜,也不在身边。
亲娘有话要说:
下一章半年后,慕庭晚是死是活的捏?萧亦澜会和谁在一起呢?柯笑?还是慕庭晚没死?这两欠虐抽风的人继续在一起?
偶不剧透,别拍我头!数据实在不容乐观!估计是因为不认真惹的祸吧~~~确实赶得太急了~~~~~太迫切了~~~~~~
打个广告,下一本小说《许你忘川流年》,和《独家承宠》完全不一样,Because我写《独家承宠》一直是糙着写的~~~~~你们有米有发现?
萧瑟以前在文秀网的完结文——《世有良辰》,萧予墨&苏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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