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
屋里的人听到这个名字,脸上均浮现出一抹让人胆颤的冷光。乐-文-毕竟现在外人只知道大秦皇室出逃下落不明,但是他们却知道这些人已经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不得不说,段玉的狠辣和绝情让东方三兄弟对他的厌恶程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尽管知道他这次颇有些情非得已。
“让他进来吧。”公子言不明白段玉为何没远走高飞,而是又倒过头回来找她。毕竟按照她们俩的关系,她放了他已经是宽容,再要求别的,已经是不可能了。
殿门打开,纤弱的少年迈进屋内。鲜红的血液干涸在墨绿色的衣袍上,留下乌黑的血渍。凌乱的长发下,薄唇紧抿,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双以前闪耀着嚣张傲慢的瞳孔,此时却如死水一般孤寂,仿佛世间万物都再也无法让其掀起一丝波澜。
“你找朕何事?”眼眸一闪,看到如此狼狈的段玉,公子言终究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段玉慢慢抬起头,熟悉的大殿熟悉的宝座,但是坐在上面的人却不是熟悉的人。父皇讲究奢华,龙袍全部都是象征皇权的金黄色,而眼前之人并没有那么多讲究。白袍勾金边,肩膀处用金丝勾勒着富贵牡丹,头上只插着一根白玉发簪,没有带皇冠。歪着身子坐着,看上去极不注意形象,但那一双犹如寒潭一般的眼神看过来时,却让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大秦子民···”段玉抿了抿唇“你要善待他们。”
“嗯,朕不会亏待自己人的。”公子言语气淡淡,心底却有些疑惑,段玉不是个心善的。不可能来找他只是为了叮嘱她要善待子民,毕竟这是不用说她也会做。
自己人。段玉默默握拳,眼底划过一丝悲凉。是啊,大秦已经没了,大秦的子民现在变成翔宇的子民了。
“你若没事,就——”
“我父皇的尸首,你准备怎么办?”眼前公子言就要赶人,段玉终于忍不住表明了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他今日在皇城上,只是表明皇室出逃,并没有说眼下的皇室只有他一个人。“你又准备···怎么对付我?”斩草除根?还是终身囚禁?
公子言略带恼怒的挑眉:“虽说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性格,但是你没有理由把所有人想的给你们段氏皇族一样无耻。朕早先答应过你,事成之后放你自由,只要你不违法乱纪,朕就当没你这个人存在。为什么现在又来问朕这个问题?”
“段氏皇族只剩下我一个,你···就不怕我有一日报复?”段玉小心翼翼的抬了抬眸子。
殿内的气息大变,东方青幕和东方青宇更是毫不客气的面露杀意,即便是温润如玉的东方青鹤,此时也半眯起眸子,如一只狐狸一般面色清寒的看着他。
“这个世界,能让朕当成对手来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宫晟天,一个就是赫连澈。”公子言单手翘着桌面,看着段玉摇摇晃晃的身形,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人,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段玉的身形如枝头上的枯叶一般摇摇欲坠,处处流露出跌落死寂的气息,心底好不容易升起的最后一股斗意,也在公子言毫不掩饰的蔑视下,消失得干干净净。
“三日后,朕会宣布段氏皇族自杀的消息。也算是给你们留下一点点尊严,至于他们的尸首,朕会让人葬在你们段氏皇族的皇陵,只是不要在期望朕会给他们下什么陪葬品,因为他们不配!当然,朕对盗墓也没有兴趣,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祖坟会被人挖。”因为她要留着那里,以示警戒!
“···谢···谢谢。”无力的吐出这两个字,段玉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便转身离开。头顶苍白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如一张焚烧殆尽的薄纸,慢慢消失在众人眼前。
“其实仔细想想,段玉也挺可怜的。”段玉离开后,东方青宇突然感慨了一句。“毕竟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悠悠乱世,谁不可怜。”公子言的声音可称得上是冷漠“皇城被我们拿下,但是傲雪那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动静,我们现在与他们不过相隔了一个城池,大家还是警戒点,莫要松懈。”
东方青幕凝眉:“你担心他会抢?”
公子言冷冷一哼:“老子打断他的腿!”爷吃进去的东西,压根就没吐出来过!
“······”
次日中午,东方槐就带着人马抵达皇城,听闻东方青幕带着人马镇守在北边,稍一思索就明白公子言的警戒之心。同时也深深地为自己的深谋远虑默默点了个赞。
虽说现在战事还未方歇,但是东方槐到了的当晚,公子言还是让人简单的在皇宫里举行了一个晚会,庆祝这半年以来的辛勤努力。因为在座的大都是武将,一个月来早就和公子言混熟,就算是还有些拘谨,三两杯下肚后就放开了胆子,一个个的上前给公子言敬酒,一直闹到大半夜,才停歇。
尽管公子言酒量不错,但是被灌了那么多酒,肚子还是有些不太舒服,于是便让小虎去给她准备醒酒汤,而她则是趁着小狼去准备沐浴用的东西时,一个人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这几日一直紧绷着神经,如今猛然一放松,还真是觉得累啊。
揉了揉眉角,听到寝殿的大门被人打开又关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