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李老太太喊了春花,李济民便知道是因为何事。他带着春花一起去了李达屋里。
李达喊着全身酸痛,他就给李达把了脉,看其脉像并无事,他就肃容严厉问李达道:“一日里采野菜四十斤才能换二十文钱,采一个月才是六百文钱,就是半两银多点。一年十二个月,照这么算下来,采野菜一年如此辛苦也才能挣出七两多银。但野菜是****都有的吗?但你是能风雨无阻地****都去采野菜吗?你那日带着人去饭铺子吃饭,你吃了多少半两银?你吃了几年的辛苦劳作银,你如今可知道了?”
这时侯李济民作为长辈是在严厉问李达,其实也是在指责教训他。李济民问话的答案这时也已经不言而明。
李达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这会他缩着肩膀,不时抽泣一下,心里埋怨道:“哼,旁人都是辛苦赚银子,三姐那里却赚钱轻松许多。他有眼睛会看,却从来没看到三姐怎么辛苦过!祖父说的这种辛苦赚银办法,怎么能和三姐的赚银办法比?用这话糊弄他,他才不听!”
看来,李瑶起早贪黑在饭铺子忙碌时;李瑶做点心将手都烫出水泡时;李瑶费心力将羊毛纺织成线时。他都没将之看在眼里。
“嗯?达儿,你难道没听到我问话!”李达只是抽泣闭着眼却不应话。李济民语气更加严厉,他逼问着李达。
“他不应话,那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你何苦严厉逼问于他!难道他不是你的亲孙儿?孩子说身上酸疼,你却一点不放在心上?”李老太太这时不满地说道。
“四个多月的流放路他都坚持走下来了,这不到半个月的采野菜活计,他就坚持不下来?慈母多败儿,我对他严厉是对他好,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孩子说骨头里疼,你切脉能切出来?你自己切脉还是个半吊子,你说孩子不疼他就不疼了?我不管,明日里不许达儿再去外头采野菜了!”李老太太拧着性子说道。
说完她又指着春花,怒瞪她厉声道:“还有这丫鬟,吃着我家的闲饭,却这么对待我家少爷,阿瑶是怎么管教的你,你不是说跟着阿瑶去傅家伺候的吗?怎么还死赖着我家!既然要赖在我家,就不要怪我管你,你给我去外头跪着,什么时候我让你起,你再给我起!”
“胡闹!你这老太太,平日里你怎么样,我都听了你的,但是却也不能让你这么溺爱达儿,害了他成纨绔!春花你只管回屋去,我看今日我说的话有谁敢不听!”
“祖母——”李达这时喊了一声李老太太,他声音里透露着可怜兮兮的意味,但他打心底里却对李瑶恨了个透顶。
不管怎么样,李济民若是打定了主意,李老太太还是闹不得过他的。所以李达采野菜的事情还是照旧了。
如今已经没了野菜猴腿菜可采,但是本地的一种野果甸枣子又下来了。所以李达仍然要继续采甸枣子。直到过了五月半,他这种劳作才在李老太太的三天两头不满要求下停了下来。
甸枣子在本地人眼里就是个没用的果子,酸里还带着点苦,所以本地人不怎么将之放在眼里,都是些小孩子嘴馋采上一点吃,每年这果子一到季,大多都因没人稀罕采摘,糟蹋在野地草甸子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