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
不过翁二先生虽然书讲得好,脾气也大得很,十五年前,福建巡抚的儿子,只因为在翁二先生的学堂上迟到了两次,就被老先生毫不客气地赶出去了。
其实像谢子晟和沈云飞这样的权爵子弟,真是没有必要苦巴巴地考科举,到时候爵位唾手可得,一辈子衣食无忧,京城权爵子弟中,能如他们这样的真是很少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子晟童鞋走得格外亲近的,都是同样具有远大志向的一批有志青年。
寿昌郡主道:“谢家的晟哥儿,的确是个难得的,你跟他交往,祖母也放心,不过听说翁二先生十分严苛,且谁的面子也不买,你这一去,怕是要吃苦了!”
云飞笑道:“多少寒门子弟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么,凭什么我们就不成?听说子晟兄这回召集了几位待考的学子,还有谢家的旁支子弟,正好我们一起讨论学问。”
寿昌郡主笑道:“那就随你吧,可有一样,读书要用心,亲事更不能误,云翔的亲事有你母亲盯着,云姜入宫做了公主伴读,到时候自然会有好婆家,祖母就只牵挂你,若有合心意的,就来告诉祖母一声,祖母无论如何也要遂了你的心愿!”
云飞又拿起一枚面果子,眼中神采飞扬,笑道:“祖母放心!”
蕊心没有心思继续在浣花庄逛下去了,万一再遇见什么人,又是一通麻烦。溜食儿也溜得差不多了,她吩咐同喜赶车,只想快点回凌云庄香香甜甜地睡一觉,晚上再来一顿野菜大餐。
这样想着,情绪也好了起来,乡间大路上吹过来的风,从一侧的小窗中拥进来,浩浩地穿过发间,感觉人要飘起来了。
可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蕊心刚刚享受了一会儿明媚阳光,就觉得车子越走越慢,渐渐地停了下来,她感觉不大妙,隔着青色车篷,问同喜:“是不是咱们的车坏了?”
同喜十分淡定地答道:“没有。”
蕊心松了一口气,又问:“那你停车做什么?”
同喜道:“是前面一辆车坏了。”
蕊心掀起窗上的淡色绡纱,再次确定了一下路的宽度,还好,这条大路勉强够得上双车道的标准,就吩咐道:“咱们从他们旁边小心些赶车过去吧。”此时天色尚早,实在修不好车还可以到庄子里借宿,她不会修车,没有学雷锋做好事的能力。
同喜迟疑道:“三姑娘,咱们最好还是下去问一问,前面这人......奴才瞧着像英郡王!”
蕊心顿时血气上涌,碰上什么人不好,偏偏碰上他!蕊心默然片刻,一咬牙,一跺脚,自我安慰: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怕见他!若是知道他车子坏了,不闻不问地过去,那才叫失礼呢!
蕊心吐了一口浊气,说:“咱们下去看看问一声吧。”
果然是英郡王和他的长随谷雨。谷雨显得十分焦灼,不住地在车夫身边转来转去,见到蕊心几个来了,阴云密布的脸上突然放了睛,喜滋滋地在英郡王耳边说了一句话,思淳蓦然转身,冲着缓步走来的蕊心绽出清朗的笑意。
蕊心福了一福,问道:“王爷车子怎么了?”
思淳道:“没什么,宁师傅说是拔了缝,正在修呢!”
谷雨突然挤到前面,打了个千儿,努力作出愁苦的样子,却又憋不住满脸的喜气洋洋:“能遇上三姑娘真是太好了,宁师傅一个人修,不知要修到什么时候呢,还请姑娘帮我们个忙!”
蕊心顿感不妙,迟疑道:“我......”
她话音未落,身后的同喜已经满口应承道:“好说好说,请王爷放心,这浣花庄是咱们长宁侯府的庄子,庄子上的修车师傅我都认识,要使什么东西也都是齐全的。”
同喜是侯府的小厮,在外面当差,与王府的小厮长随们都熟识的很,英郡王又是侯府姻亲,自然更要奉承。
谷雨大喜道:“却没想到有这样巧的事,我们王爷真是有福之人!”
蕊心恨不得一记兰花拂穴手,点了谷雨的哑穴,这时只听思淳温然道:“多谢三妹了,谷雨,你随同喜去庄子上请人,我在这里等着。”
蕊心忽然灵机一动,殷勤道:“怎能叫王爷在这荒郊野外等着,谷雨,你带王爷去庄子里,找个地方歇一歇。”
思淳才说了个“不必”,谷雨已经笑着抢言:“是啊是啊,我们王爷本就是出来踏青的,如今趁着这时逛逛,倒真是天赐的机缘。”
思淳终于耐不住谷雨的油腔滑调了,肃声道:“还不快去!”
谷雨吐了吐舌头,跟着同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