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第二天傍晚,灌小姐就按她想好的那个计划实行了。说实在的,这羽纱还真不是冬天穿的,就算外面裹着紫貂裘,还是刺骨的冷。
不过这一回没过多久,就听见了谢子晟的脚步声,灌小姐心中一喜,就要赶上去再次“偶遇”,突然一丛枯树枝子后面传来一声:“二哥,你且站一站,你的前襟上沾了块泥,我来给你收拾收拾。”
“不必了吧,这都到家了。”是子晟在说话。
“这怎么能行?”说着,便听到拍打衣物的沉闷声音。
只听蕊心又道:“我想起来了,印月池那边的雪才化了,只怕泥水更多,咱们还是从瑞音阁过去吧!”
子晟对这个妹妹向来无有不从的,笑道:“随你的意。”
哎呀!灌小姐慌了神,这可怎么办?谢子晟不从这里经过了——都是谢蕊心这个祸精,关键时刻坏她的好事。
灌小姐当然不能让她的努力白费,耳听着这兄妹二人已经转到了另一条路上,她顾不得多想,将紫貂裘甩给阿秀,抄小路快步穿过两座假山之间的小径,想拐到他们二人面前去。
谢子晟已经看见她了,灌小姐展颜一笑,就要打招呼,可是脚下忽然一滑,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瑞音阁前面怎么突然结了这样厚的冰?
若是穿着厚衣裳摔了,还不打紧,灌小姐衣着这样清凉,扑在地上,**的骨头和硬梆的冰块短兵相接,立时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
太丢脸了!灌小姐下意识的就要爬起来,可是这该死的冰溜溜地滑,她像只肚脐朝天的螃蟹似的挥舞着手脚,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子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院儿的丫头,出来当差滑倒了,仔细一看,才认出是灌小姐。就知道这位小姐又躲在这儿拦她了,顿时心中不悦,可是定睛一看,见这位小姐数九寒天竟然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又觉得匪夷所思。
阿秀立刻就从后面赶上来,扶灌小姐起来,蕊心憋着一肚子笑,斥道:“你怎么当的差?怎么能让你家小姐滑倒了呢!”
阿秀哑巴吃黄连,期期艾艾道:“这......这......奴婢知错......”她总不能说自家小姐摔成这样,完全是因为追高富帅追得吧。
到底不是自家的奴婢,子晟和蕊心也不好说什么,只说道:“还不快扶你家小姐回去?若用药时,只管到大嫂那里去取。”
阿秀行了礼,才扶着灌小姐一瘸一拐的走了。
子晟看着主仆二人远去的背影,忽然转脸,眯着眼儿看着蕊心,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瑞音阁前面怎么会结冰呢?”这里地势高,无论风霜雨雪,都不是有积水在门前,更不要说结冰了。
蕊心诡谲一笑,道:“我也不知道,要不二哥去问问管园子的戚大娘?”
子晟轻轻敲了敲妹妹的脑壳,笑道:“这回就罢了,往后不许再胡闹!”
蕊心得意洋洋地笑了。
从此,子晟在园子里再没有碰到意外的“艳遇”。
蕊心本来以为,灌小姐丢了这样大的脸,应该偃旗息鼓了,可是没想到这位小姐斗志昂扬,意志坚定,远远超出了蕊心的想象。
没过几天,喜欢到处搜罗小道消息的槟榔就来悄悄告诉蕊心,灌小姐三天两头在三爷的住处转悠,有几次还叫阿秀给三爷送吃食茶点。
谢子昀!蕊心扶额,这位灌表姐,怎么就盯上他们谢家人了!
灌小姐很不服气。与嫡亲姐妹相比,她天生丽质(灌小姐是家中独女),博学多才(阿秀可以证明),聪明伶俐(灌姨妈经常夸赞她),出身高贵(四品京官啊!灌姨夫一直觉得兄长的官儿做得很大了),像她这样四角俱全的人,还配不上侯府的嫡子么?
那个土里土气的三太太,不就是个六品典仪之女么?听大太太说,三太太娘家穷得丁当响,她可不一样,她的父亲是正四品,而且万贯家财,当然母亲告诫过她,财产的事不宜外扬,反正到时候她的嫁妆会极其丰厚的,比许多侯府小姐,甚至国公府小姐的嫁妆还要体面。
真不知道那个谢蕊心有什么好神气的!
灌小姐忍不住隔空啐了一口,那个谢子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以为是未来侯府世子,就两眼朝天,呸!谢墀身子骨还壮着的呢,万一到时候老头子活到七老八十死活不见阎王,谢子晟这辈子就有得熬了!想来想去,还是谢子昀更实惠些,不到二十岁就已经封了海靖伯,这爵位就牢牢地顶在他头上,人也英俊帅气,论起皮相来,比那个谢子晟还要胜三分。
在灌小姐一上午的咬牙发恨中,只有这最后的一条结论最靠谱。
作者有话要说:灌表姐的出现属于欢脱型的,且会因为她的出现,引出后面的多米诺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