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直盯着二皇子,所以才会发现谢家的动静,皇帝好端端的怎么会去盯着谢家不放。”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慧王坚定地否决道:“这几个晚上我总睡不好,心里头有种预感总觉得会出事。你们都给我消停些,别露什么马脚。宫变那晚,仔细管好我们的人。”他说罢又停了一会儿,脑袋看看天,仿佛在考虑什么天大的事。
半晌后,屋里的人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虽说我们不掺和宫变,不过,若是太子在混乱中被老二的死士给杀了……”
幕僚们立刻会意,“还是殿下考虑得周到。”只要太子一死,鸿嘉帝势必大受重创,说不住还会因此一病不起,直接见了阎王,到时候慧王殿下有太后做靠山,想抢得皇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两日后的半夜,众所“期待”的宫变终于来了。
深更半夜的,徐庚忽然被金子叫醒,他立刻就意识到出事了,竖起耳朵听,外头果然隐隐有些动静,也许是离得远了,声音并不大,听起来并没有想象中可怕。徐庚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直到金子过来伺候他更衣,他才揉了揉额头小声问:“是谢家的人来了?”
金子摇头表示不知,“陛下身边的侍卫过来报的信,让殿下去陛下那边,别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除了谢家造反,还有什么事值得鸿嘉帝大半夜地差人把他叫过去?意识到这一点后,徐庚连忙飞快地换上衣服鞋子,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往鸿嘉帝的院子里飞驰而去。
大厅里竟然已经有了不少人,徐庚发现内阁几位大臣全都在,辛太傅和他的未来岳父安安静静地坐在鸿嘉帝下首的位置,表情很淡然。
鸿嘉帝脸色看起来十分平静,眉头都是舒展开的,仿佛外头的动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穿得很整齐,整齐到完全看不出他是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的,徐庚怀疑他昨儿晚上是不是压根儿就没上床。
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把这些心腹大臣们全都召过来,徐庚相信鸿嘉帝应该是早就得了信,知道谢家就选在今儿晚上。
“父皇。”徐庚匆匆见礼,脸上露出惊疑交加的神色,“外头是怎么了,闹哄哄的好像出事了。”
鸿嘉帝一改先前的面无表情,露出慈祥的笑意,“些许小事,不必担心。你到朕这边坐,大晚上的被吓坏了吧。”
徐庚摇头,“儿臣都多大了,怎么会被这些小事吓到,只是担心父皇身体。”说话的时候外头又陆续来了些人,门口黑压压地挤了一片,出乎意料的是,这么多人挤在一起竟然没有人说话,连大气都没人敢出。
徐庚定睛查看,发现这一批过来的朝臣身份都比较暧昧,而他们显然也不是自己主动跑过来向鸿嘉帝表忠心的,因为大厅四周乌鸦鸦地站了一大群带刀侍卫,甚至还有几个手里拿着怪模怪样的东西,徐庚估摸着这玩意儿十之*又是辛先生捣鼓出来的。
杀气腾腾的侍卫们把这些朝臣押送进殿,向鸿嘉帝禀告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殿中央的朝臣们吓得不轻,有几个胆小的已经跪下请罪了。
鸿嘉帝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慢悠悠地问:“请罪?你们倒是说一说,自己到底何罪之有啊?”
跪在底下的这十几个人面面相觑,再没有一个人敢吭声。让他们怎么回答?说自己跟谢家勾结准备造反?还是说自己跟谢家、二皇子没有半点瓜葛,请皇帝陛下明察秋毫——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都先起来吧,一窝蜂地跪在这里占地方,一会儿让别人跪哪儿?”鸿嘉帝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原本就噤若寒蝉的朝臣愈发地两腿发软。许富昌见他们一个个像没了骨头的软脚虾,心中颇是鄙夷,高声吩咐侍卫道:“都瞎了吗,还不赶紧过来把几位大人扶到座位上去!”
侍卫们连忙应声,快步踱入大殿,不由分说地插起地上的官员们往边上拖。终于有人脑瓜子一亮,想出了脱罪的主意,当先跳了出来,“陛……陛下,微臣要举报谢家造反!”
“微臣也举报……”立刻有人有样学样,“谢家与二皇子勾结意图谋反。”
鸿嘉帝的脸上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澜,“都这会儿了才想起重臣爱国这一套,太晚了。”
他忽然提高了嗓门,声音高亢而愤怒,“朕告诉你们已经太晚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头在打的什么主意,觉得朕顾忌着自己的名声不杀你们?错了,大错而特错!跟着谢家造反,想得个从龙之功,而今见事情爆发便又立刻弃暗投明,反正朕一向心软好说话,训斥一顿,顶多罢官了事,这点风险与从龙之功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聪明的?谋逆造反这样的事也敢做,你们跟谢家站到一条船上的时候就已经把性命断送了!谋反之罪当诛九族,你们一个个还是读书人,就不必朕给你们宣读律法了吧。不仅仅是你们,还有你们的父母儿女,亲戚朋友,全都因为你们的一己私欲丢掉了性命……”
“陛下,微臣该死,微臣绝无谋逆之心,全都是被谢家给逼的呀……”立刻有官员当朝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的苦衷。别的官员们见状,也纷纷跟着学,殿内一时哭声雷动。
其余的大臣也各有反应,有人义愤填膺,有人面露不忍,有人犹豫不决,也有人低头惶恐。至于几位内各大臣,全都不约而同地面无表情,倒是有人想请几位阁老说句话求求情,只可惜无论怎么朝他们使眼色,几位老大人都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