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还没。”刘婶说,“要不然赵小姐打个电话问问先生回不回来吃饭?厨上要开火了,我们也好安排。”
赵贞应了声,拿出手机给霍承安打电话。
她在沙发上坐下,光|裸的脚面皮肤触到柔软的纤维物质,舒适地蹭了蹭。
那边接通,霍承安的声音平静往常:“什么事?”
“你回来吃饭吗?”赵贞忍不住扬起嘴角,“时间不早了,还没忙完?”
“不了。”霍承安说,“事情还没处理完,你吃吧,晚饭我在外面解决。”
“这样啊……”赵贞有点失落,不过没有多言,只说好,“那你早点回来!”
那边顿了一瞬,“嗯。”
赵贞不疑有它,满脑子都是昨晚问的那两个问题和他的答案,一整天过去,心情仍旧欣喜难当。
霍承安不恨她……多好!
困扰许久的事情迎刃而解,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时间一到就远远离开”的想法被她否定推翻,心中有了不同决定。
但想归想,实施起来有一定难度,现在的霍承安是谁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赵贞其实并没多大自信,不过是抱着赌一赌的想法,打算尝试一回罢了。
一生中遗憾已经够多了,能少一点是一点。
赵贞心情颇好,虽然霍承安不回来吃晚饭,仍然食欲大开,吃下满满两碗饭。
刘婶见她开心,还和她多聊了两句。
高昂的情绪持续了一整晚,随着夜色渐深,而霍承安却仍没有回来,赵贞在床上摊大饼似地翻来覆去,略微有点焦灼,始终无法入睡。
忍不住爬起来给他打电话,最后得到答复——他不回来了。
有好多话想跟他说,昨天喝醉酒没说清楚的那些,她原本打算在今晚告诉他,可是所有期待,都被他简简单单“不回来”三个字打碎。
赵贞在失落中睡着,第二天依旧是在写稿中度过,坚持到傍晚,实在忍不住给霍承安打了电话。
得到的答复同昨天一样,他说公司事情很多,晚饭不回来吃,也不一定会赶回来睡。
赵贞想说话,只是一个音节,连完整的字都还没说出口,那边就挂断了<=".。
果然很忙。
晚饭吃得不前一天开心,赵贞有点闷闷不乐,入睡前宽慰自己:他有正事要做,哪能天天在眼前晃,这些都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
或许自我安慰真的有效,她很快睡着,一整晚连梦都没做。
然而,赵贞没想到,霍承安这一忙,就忙了半个月。
她在重压下绷紧神经写完了新书的三分之一,第十六天,实在受不了,拎起包冲到了宋惠心家。
宋惠心开门见是她,立时瞠目,态度和上一次比,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你怎么来了?不会是又来找我喝酒吧?我告诉你今天我可不喝!你赶紧回去!回去……”
她可不想再被霍承安找上门来要人。
赵贞不走,垂着眼站在她门前。
宋惠心皱眉半晌,最后叹气:“我开玩笑的!进来吧……”
没办法,赵贞不装可怜还好,一装可怜,她真狠不下这个心。
赵贞进门拖鞋,直接走到玻璃墙边坐下。
得,这次连话都不说了!宋惠心默默叹气,自觉端了一托盘啤酒过去,在她旁边肩挨肩坐好。
赵贞开了一罐啤酒,仰头一口气喝下半罐。
“说吧,又怎么了?”宋惠心小口轻啜,侧头问道。
将手里的易拉罐捏成半瘪,赵贞下巴枕在膝盖上,看着地板出神良久,而后才慢慢把事情说给宋惠心听。
除了她,赵贞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这些事。
十六天,她一个人在霍家晃荡,快要憋死了。
宋惠心琢磨半天,皱眉憋出一句:“霍承安这人怎么跟神经病似的……”
见赵贞看过来,她往旁边挪了挪,“你别打我啊!我说的是心里话,以前就这么觉得了,那脾气古怪的,能吓死个人……偏就你喜欢还当宝贝捂着……”
“我不会打你。”赵贞悠悠叹道,“因为我也觉得他像神经病……”
“噗——”宋惠心没忍住笑出声,嘴里的酒没来得及咽下,喷了一地。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特逗……”她一边用纸巾擦地板一边笑,“不过现在觉悟也不算晚,既然知道他不是正常人,那你就想开点,别吊死在一棵树上!”
“我倒是想吊死在树上,问题是树连让我上吊的机会都不给。”赵贞很忧伤。
停了停,她突然对宋惠心说:“宋君,我觉得我有毛病。”
宋惠心一噎,不知该怎么接,哭笑不得道:“你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我一直觉得,经过这么多年的磋磨,以前的那些棱棱角角好的坏的早就应该磨没了,可是和他重逢后我才发觉,我这一身公主病根本就没好,只是这些年没人惯着我,没机会发作而已。他只不过对我好了两个月,我现在又有点找不着北了……”赵贞敛眸,小声道。
“真的,果你是霍承安,你可能早就被我气死,或者早就把我弄死了。”
“作就作呗!多大点事啊,年轻的时候不作什么时候作?”宋惠心不以为意。
“都二十八了,不年轻了……”
宋惠心受不了她的语气,抖了抖肩,“你能不能别这样哀哀怨怨的,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赵贞叹了口气,往她身上一靠,“你说我该怎么办?”
宋惠心动唇正要说话,忽听赵贞叹了一声,头靠在她肩上,阖起了眼。
把安慰的话吞回去,宋惠心任她靠着,心里也跟着默默叹了一声。
赵贞其实并不需要别人告诉她何做,她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毕竟,爱情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谁都无法可解。
林恒的公寓位于大厦顶层,和林家不一样,这是他自己地盘,装潢摆设全都是按他喜好来的,也没人管着,自由自在大多数时候他都喜欢来这儿住。
难得的是甚少光临的霍承安也在。
两人在沙发上面对坐了一晚上,林恒知道他心情不好,陪着聊了半天。
实在忍不住,他道:“你到底怎么了?大晚上跑来找我说了一通有的没的,有事说出来兄弟帮忙想办法,你这样憋着有什么用?”
茶几上立着十多个空酒瓶,霍承安喝了一半,此时手中还拿着一瓶。
见霍承安不说话,林恒又道:“别光喝啊!你不会是上我这来骗酒喝的吧?”
他搜集了不少好酒,一帮兄弟全知道,有事没事就想打他的主意。
霍承安的脸有些红,眉眼微垂,闷声把手里那瓶喝完,这才看向林恒。
“要怎么确定,你爱的人也爱你?”
“……啊?”
林恒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问:“果你是女人……”
“你会爱我,还是沈沛宁?”
霍承安直直盯着林恒,拧眉的样子是平时从未见过的凶恶,仿佛不回答,他下一秒就会跳起来将酒瓶子砸你头上。
林恒怔愣不已,正不知所措,他突然一歪,直直栽倒在茶几上。
林恒吓了一跳,冲过去扶起他一探鼻息,松了口气,过后又担心起来,看着醉倒的霍承安,深深叹了一声。
看他的样子,这心事积压在心里,分量恐怕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