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艰难的点头。
“嗯。”风信然点了点头,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转移话题,“待养好了伤之后,你就全权掌管外阁吧。”
此事,他本就对服剑宫执习做出了承诺,自然无法轻易改变,更何况……
对磨剑宫门下弟子而言,外阁执习,外阁阁座更像是鸡肋,实在谈不上多么热衷。
至于陆十四……
放在以前,外阁于陆十四也不过是一个短暂的历练,说白了就是镀金。至于现在,以他的情况,日后法易修行再难寸金,反而更适合这个位置了。
“谢执习。”陆十四喉结涌动,也感激也有内疚。
感激于风信然对他的不离不弃,内疚于自己辜负了磨剑宫的栽培。
“十四……”感受到陆十四那英雄末路的悲凉情绪,风信然一阵沉吟,还是忍不住想要说上几句,“你现在的情况,未必没有转机,所以切不可妄自菲薄……需知为了稳住你的伤势,山长不惜动用自己最为珍贵的剑心炉吊住你那口心气。只要心气不泄,便不失上进之心,再有老夫帮你锻造椎骨,便是修为再难寸进,凭借君酌剑,战力上也能有极大的提升,便是遇上更玄天的修士,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弟子省得,必不让执习失望。”陆十四虽知道风信然这番话更多的是宽慰,但感动之下,还是动了真情,颇有士为知己者死之意,如此,反倒没了颓废,振作起来。
“执习,却不知这剑心炉是何物。此时,弟子身处其中,只觉如焚煎熬,极是难受。”陆十四放宽了心,也就不再纠结自身的问题,转移了话题。
“这剑心炉么,
却算得上是异宝了。众所周知,一把剑必经火烧锤锻,方可成器。而在此过程中,自然而然就沾染了烟火之气。
一般而言,烟火之气会极大的妨碍剑之品阶,祛除的越多越好。不过,事无绝对,于那万一之的机缘下,烟火气盛极一时,便可能侵染剑之本质,后经千锤百炼后,再次于万一机缘,那烟火之气便可返璞归真,拥有一丝的祝融之力,于剑之最深处开辟府邸,便是那剑心炉了。”
风信然解释之时,毫不掩饰心中的羡慕。
万一之万一的机缘,只是想想,便知其中的稀罕可贵。
而拥有了剑心炉的宝剑,甚至已经超出了品阶范畴,对剑修而言,无异于神兵。
“一待利剑认主,其内的剑心炉与修士也就自然的建立了联系,其神奇之处,堪比第二绛宫或者命宫。如此,所能拥有的元力,便可倍于同境界的修士。不仅如此,祝融本就是万物之源,哪怕只是沾染了一丝的祝融之力,轻易间,便可肉白骨、生死人。
试想,一个拥有着剑心炉的修士,同境之下,不仅拥有数倍的元力,更可于瞬间消弭自身的伤势,将是何等可怕的事。”
只是听听,便让陆十四忍不住心生羡慕,更是无尽感慨。
修行一途,机缘万千,当真是森罗万象,能得天之邀幸者,可不只是自己啊。
“好了,十四,如今你重伤未愈,切忌劳神,剩下的事,就全部交托老夫吧。”
与陆十四又聊了一会,风信然便准备离开了。
山长去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未归,他实在生怕又生出变故,还是跟过去瞧一瞧为好。
……
风信然这一离开,便是十余日。
期间,陆十四的精神一日好过一日,只是却依旧睁不开眼睛,全身更是无力,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咬紧牙关,承受剑心炉加诸在身上的炙烤,好几次,都差点泄了胸腹的那口心气,好在,危机关头,陈洁儿出现了。
成功拜伏弹剑宫的陈洁儿,因为还未得到佩剑,修行也只能暂时耽搁下来,闲来无事,再加上心中挂念,连番哀求后,才获准探望陆十四。
孤男寡女,交心攀谈,彼此的关系无疑更近了一步,彼此间也都感受了对方的情谊,只是碍于脸皮,还留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有待日后去捅破。
却说,十日过后,风信然终于回归,也正是从那刻起,陆十四结束了身心俱焚的痛苦,却迎来了更加难熬的挑战——抽骨铸髓。
所谓的抽骨铸髓,说白了,就是将陆十四那碎裂的脊柱从体内抽离,换上一副特意炼制的玉骨。
此过程,说起来简单,但其中的凶险,说是九死一生也是毫不夸张,程序繁琐,更是集合了十余人之力,耗费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得以成功。
一个月之后,陆十四伤愈“出关”,至此,无人管束多时的磨剑阁,也终于迎来了被正式任命的阁座。
与此同时,一场风雨,即将席卷整个昆仑仙境,掀起巨大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