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说道:“君家要回来京城了。”
冷陵脚步一滞,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君家也要来滩这一蹚浑水了,冷陵,一个君家,一个是云未,你会选择帮谁?
若是你敢背叛她的话……
他目光清冷,一抹杀意飞快的掠过。
朦朦胧胧中,云未感觉到有人在身边走动,紧接着身子被抬了起来,嘴唇被打开,有什么东西递到了嘴边,然后一股液体流进了喉咙。
这个味道很苦,她下意识的想要吐出来,可是下一勺汤药就灌了进来。
药?
她在喝药?
她还……没有死吗?
她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美丽脸庞,呆住了。“凤顷?”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从疑惑中回神,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僵住了。
他在喂她喝药?
果然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看到了幻觉。她摇了摇头,努力把眼前的幻象给摇出脑海。
“未儿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吃药了吗?”低低的笑声仿若是三月里的春风,暖人心脾。
凤顷在盘子里捏了一颗梅子,放进了她的口中,“这样就不会苦了。”
云未机械的嚼了嚼梅子,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就是她的福气么?
怎么有种惊悚的感觉?
看她的梅子吃得差不多了,凤顷舀了一勺汤药递到了她的嘴边,“张口。”
云未乖乖的张了口,喝了药,苦涩瞬间盖住了甜味,她偏向了床边,干呕起来。这是什么药,怎么会这么苦?
她瞥了一眼,那碗药还有一大半,隐隐有了退缩之意。黑溜溜的小眼珠眼咕噜噜的转了一圈,她凝色道:“是你把我从荷花池捞出来的?”
凤顷手一顿,很快又恢复了笑意,“我倒是想,可惜有人先下手为强,害我只能从长廊里把你捡了回来。”
她皱了皱眉,牵动到额头上的伤口,‘嘶——’的一声,抬手去摸,摸到了一个疤痕,顿时一个激灵,鸡皮疙瘩全部都冒了出来。
绝望,当她一点点的沉下去的时候,强烈的感觉到了一股绝望。
到处都是水,很冰,很凉……
“啊——”她叫了一声,揉了揉额头,不满的瞪着他。
“叫你胡思乱想。”凤顷嗔了一句,垂下了目光,“未儿,这种事不会发生第二次了。”他保证。
心跳一停,她移开了目光,不敢作答。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要认清事实,不要再胡思乱想。
凤顷抬起目光,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把药往前一递。“差点就被你糊弄过去了,这碗药,你还是得喝完。”
云未苦笑连连,心不甘情不愿的端了过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仰着头一口喝光。苦药灌进了胃里,她忍不住,手撑着床边,哗啦啦的吐了一地,连凤顷都不能幸免。
云未一看坏了事,讪讪的笑了起来。
凤顷脸沉得吓人,迅速走了出去,速度快得惊人。
屋外的人偷偷往里面瞧了一眼,看见床边的狼藉,大概明白了几分,又退了回去。
收拾好了,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翻来覆去,可是还是睡不着,脑子里都是被丢进荷花池的那一幕,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不争不抢,不代表其他人不争不抢不陷害她,置她于死地。
她想要离开京城,可是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爹爹和娘亲双双逝去,兵牌又没找到,镇国将军府就永远是皇室的眼中钉,众人口中争抢的肥肉。
她能够走得到哪里去?
凤顷转变的态度让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好像是漂浮在空中,虚幻得不真实。
她对他,还真的只是相互利用,而非掺杂着其他的感情吗?
心乱如麻。
“冷陵。”她唤了一声,声音里掩饰不住烦闷和急躁。
冷陵从窗子进来,可是却没有上前一步。“小姐。”
他在歉疚和自责。
心绪杂乱,云未因此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找到了吗?”
冷陵收了心思,正色道:“没有。”妩萧号称前面银狐,最擅长换脸,若是他想要躲,一般人很少能够找得到。
云未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是谁救了我?”
冷陵摇了摇头,“三皇子当夜派人去追,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线索。”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很不简单,能够避过了宫里的暗卫和御林军,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进了镇国将军府,此人一定是武功高强,绝非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