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笺,道:“师父命我将这张纸笺和二十两银子交给孙姑娘,请姑娘按这纸笺上的药名去采购幼苗,在药园中栽种。”
孙巧云接过纸笺,欣然道:“谢谢俞少侠,巧云一定遵命去做。”
俞千里点了点头,便转身而行。
他走到竹篱前解下了马缰,翻身上马,沿着小路,头也不回地径直下山去了。
孙巧云手握纸笺,凝望着俞千里的背影,直到一人一马在小路的尽头消失不见,仍是站在那儿呆呆地出神。
见到姐姐对着山下痴望的模样,孙小云忍不住跳到她的面前,挥手大叫道:“姐姐,你在看什么呢!”
听到妹妹的呼喊,孙巧云才终于回过神来。她却也不答话,而是走到了土堆前,曲膝蹲下,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锭银子,擦拭干净收入怀中,嘴角边泛起了浅浅的微笑。
※※※※※※※※※※※※※※※※※※※※※※※※※※※※※※华不石带着“五小”离开舞阳城,去了长沙府一个月之后,杨绛衣才出关。
习武之人修炼武功,闭关是常有的事情,想要专心一意地研习武功,而不被外界的琐事打扰,闭关当然是最好的办法。
杨绛衣在华不石的大婚之前就开始闭关,在“恶狗别院”中闭门不出,足足待了三个月,已将“大力伏魔剑法”的十八招剑式反复锤练,达到融会贯通的境界。现在,任何一招剑法她都可以随手使出,而每个招式之间也能够接合无间,毫无破绽。
练到了这种地步,这门剑法已可算是有略有小成,再想有进一步的提升,仅依靠独自修炼已然无法达成,而是需要更多的历炼和领悟。
杨绛衣出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华家大宅拜见义父华天雄,她这时才知道华不石已经在一个月前去了长沙。
出了后宅来到前院,珍娘却已经在大厅里等着她了。
“大小姐,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门外,这里是一些衣物用品,还有三百两银票,你拿着在路上花!”珍娘递过来一个包袱和一叠银票。
杨绛衣有些奇怪,问道:“珍姨,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珍娘抿嘴一笑,道:“珍姨也有过年轻的时候,你们小姑娘家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大少爷去了长沙府,你在舞阳城里又怎么待得下去,肯定立刻就要动身的。”
杨绛衣脸上一红,道:“他不会武功,我是害怕他出了危险,才想要过去看看,才不象珍姨说的那样呢!”
珍娘笑道:“我也没说什么呀,只是觉得你若和大少爷在一起,我也能放心一些,才准备下这些东西,好让你快些动身。可你脸却红了,心里肯定是有鬼,再想瞒珍姨却瞒不住了!”
杨绛衣俏脸更红,嗔道:“珍姨就会取笑人家,我不和你说了。”
……
珍娘准备的马本就是千里挑一的良驹,骑马的人更是心急似箭。舞阳城到长沙府路途虽然遥远,杨绛衣却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本来十日的路程,到了第三日的傍晚,她就已看见了远处长沙府高大雄伟的城郭。
从华不石送至华家大宅的书信中,杨绛衣知道了他在长沙府西郊修建“恶狗分舵”之事,前方不远处的山脚之下,那一大片灯火通明的宅院,大概就是华不石新建的分舵所在。但是此刻,她却轻提丝缰,勒住座骑,放缓了前行的脚步。
在舞阳城中,以及来长沙府这一路之上,杨绛衣都一心希望着早些见到华不石,可是现在真的快要见面了,她却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三个月没有见他,见了面他会说些什么?
他会不会还是那幅洋洋自得的模样?
他已结了婚,成了有妇之夫,我见了他该怎么办?
而他见了我,会不会收敛一些,不再是那种色迷迷样子?
杨绛衣的头脑之中忽然之间就冒出了一大堆问题,弄得她头晕脑涨,却又想不出答案。
可是,再长的路也有尽头。
终于来到了“恶狗分舵”的门口,杨绛衣翻身下马,守在门外的几名“龙虎堂”弟子全都认识华家的大小姐,纷纷上前施礼问候。
杨绛衣把缰绳递给帮众,问道:“大少爷在院里吗?”
“回大小姐的话,少掌门现在分舵中,”一名弟子躬身答道,“此刻正与沈家三小姐在后院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