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巧云和俞千里,是华不石亲手撮合在一起的,而现在他却要设法拆散他们。
可是人的感情,一旦付出了便难以收回,就象拨在地上水一样。要分开两个人或许不难,但若要让他们收回情感,不再彼此相爱,又谈何容易?
而若是他们依然相爱,强行分开之后,孙巧云只会更加痛苦,而俞千里心中的牵挂亦是不能消除,仍是无法一心一意地修剑。
纵使华不石擅于机变,对于男女之情他却并没有多少经验,此时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他索性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巧云姑娘,如果让你离开千里,不再见他,你会如何?”
孙巧云美目垂泪,道:“巧云也不知道。不过若是能让千里不受牵袢地修炼剑法,实现他心中所想,成为天下无双的剑客,要我离开他,巧云也心甘情愿。”
华不石点头道:“你这般想,也是不错。两人之间的情感,若是隔的时间久了,或许就会逐渐淡忘,以后巧云姑娘找到了更好的如意郎君,今日之事,也就会被当作是过眼烟云。”
孙巧云道:“巧云已不敢奢忘再有幸福,更不会找到什么如意郎君,只求今生能够研习医术,跟着师父济世救人,了却数十年时光也就是了。”
华不石道:“其实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许多东西值得追求,巧云姑娘天资聪颖,便是专心研习医术,日后也定会有非凡的成就,又何须总是纠缠在情感之上,对不对?”
孙巧云道:“师父说的是,巧云定当忘却此情,一心一意研习医术。”
她虽然点头称是,但神情却依然十分凄凉,泪水挂在眼角,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华不石自然知道,孙巧云一时之间定难忘情,只是他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沉默了片刻,华不石忽然展颜一笑,站起身来走到孙巧云面前,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了桌边坐下,自己也与她面对面地坐定,说道:
“巧云姑娘,有一件事情,我已经做了十多年,至今仍未完成,甚至并没有取得多少进展,如今要托付予你,你可愿意接受么?”
孙巧云道:“师父托付之事,巧云一定会尽力去做。”
华不石道:“这件事情是一个秘密,在‘恶狗门’中除了爹爹,二叔,莫叔叔和我四人,再没有旁人知道,而且事关重大,甚至关系到我的生死,巧云姑娘得知之后,也须得保守秘密才是。”
听了此话,孙巧云不禁有些动容,好奇之心也油然而生,猜不出华不石要把怎样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她,面此事竟然还会关系到这位大少爷的生死,于是肃然道:“巧云定会守秘,绝不对别人说。”
华不石道:“如此甚好。有关这件事情的原委和所有资料,我都留在了舞阳城,就存放在‘恶狗别院’后花园中‘品功阁’里的一口木箱里,稍后我会把进入此阁和开启木箱的方法告诉你,日后你到了舞阳,便可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得到这些资料,着手进行此事。”
孙巧云应道:“是。”
华不石道:“不过,这件事情并不容易,要想完成,具备高明的医术是最为基本的条件,还有耐性,毅力,头脑,甚至运气都缺一不可。现在你必须首先学会医术才行,或许你可以一面研习医术,一面进行此事。”
他把这件事说得如此困难,又如此重要,但偏偏不说出到底是什么事情,孙巧云聪明伶俐,尽管心中充满好奇,却知道华不石必有不说的原因,因此也不多问,只是乖巧地应声答应。
华不石凝望着孙巧云的俏脸,过了片刻才微笑着点了点头,显然很是满意。他随即走到一旁的书桌前,从案台下的木柜中取出了一本书册,再回到孙巧云的面前。
“这部手册之中,记录了华不石平生所学的全部药理医术,巧云姑娘拿去研习。”他说着,把书册递给了孙巧云。
这本书册并不算厚,不足两指,与孙巧云以前读过的《本草纲目》相比,都远远不及。她把书册拿在手中,却见那封皮是蓝色宣纸制成,装订得十分精美,在封面题头上用瘦金体写着五个字:
“拙手补石集”
翻开封面,首页是一篇题记,是用蝇头小楷所书,笔迹十分工整,与那封面上的字体近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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