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难得的是,他为了逃生竟以两个儿子为饵,先掷出葛苍龙引诱对手跃起截击,再用葛百熊硬挡朱洪的一掌,可谓是狠辣到了极点!
虽然总算救回了一个儿子,但那葛百熊却被开山碎石的一掌当胸击中,断然没有了活路。
葛刚语一进大门,立时吩咐庄丁道:“拦住敌人,关门!”然后将手中大儿子葛苍龙放在了地上。这葛苍龙被父亲一掷一接,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站在那儿两腿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葛刚语却翻手就在他脸上抽了一巴掌,喝道:“发什么愣,快到后面码头上去!”
他平时对儿子甚是骄宠,但此刻却声色俱厉,一改往日的作风。
葛青龙懦懦道:“可是弟弟还在外面……”
葛刚语大怒,反手又是一记耳光,道:“现在连你我的命都保不住,哪还管得了那许多,快走!”
他十分清楚,对方既已冲到了大门前,这个堡门就不可能再守得住,手下的庄丁人数虽众,最多也只能够抵挡一时,恐怕过不了多久“恶狗门”的一众高手就要冲杀进来。
现下已到了生死关头,自是赶紧逃命要紧,门外的那三个儿子也只得舍弃了。
葛青龙不敢迟疑,转身就朝着堡后奔去,葛刚语也跟在儿子身后疾行,嘴里却不住地吆喝周围的庄丁到门口去抵挡敌人。
“葛家堡”规模宏大,若按庭院计算,有超过百进院落之多。葛家父子走的是通往堡后码头最短的路径,径直穿过了数间院子,沿着小径疾速奔行。
葛刚语十分气恼,想到经此一战“葛家堡”定然损伤惨重,四个儿子只怕得死掉三个,不由得睚呲欲裂,头顶冒火。他一面跑着,心中已把“恶狗门”咒骂了几十遍。
所幸的是,只要逃到码头,坐船驶到湘江之上,想必就能确保一时的平安,等“衡山派”的高手抵达之后,再将城堡夺回,到了那时,一定要把“恶狗门”的一众人等杀得一个不留!
正当葛刚语心中想着要把别人杀得一个不留的时候,就突然发现他自己的儿子葛青龙直挺挺地死在了地上!
葛青龙原本跑在前面,当经过一处墙角时,从墙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颈,然后葛青龙就如同一截被砍断的木头,向下栽倒。
就连跟在身后数丈之外的葛刚语,也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葛青龙的颈骨竟被这一只手象捏麻花一般地捏断!
葛刚语立时站住,双眼眯缝,盯着身前的那处墙角。
一个人从墙角后走了出来。此人面容凶厉,须发斑白,一双手掌骨节棱棱,显然外门功夫已练到了极致。他穿着一身灰布长袍,上身比下身长得多,两条手臂亦是极长,足能及膝,看上去十分怪异。
根本无须询问,葛刚语就已经知道了此人是谁。除了“恶狗门”主华天雄,江湖上没有人会有如此奇特的身长比例!
葛刚语片刻之前还紧握着双拳,怒火冲天,如今见到华天雄,却忽然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脸上的神情顿时沮丧下来。
面对着昔年“黑风录”上排名第五十六位的煞星,绝大多数的江湖人都会吓得肝胆欲裂,难有多少斗志。
葛刚语望着站在面前三丈之处的黑道凶神,嘶声道:“华天雄,我‘葛家堡’和你们‘恶狗门’素无怨仇,你为何要杀我爱子,夺我的城堡?”
华天雄目光斜藐着葛刚语,道:“你‘葛家堡’勾结‘衡山派’,要对我四派不利,这便是你们的取死之道!”
葛刚语道:“哪有此事?我‘葛家堡’往日虽与‘衡山派’有些往来,却已经有多日未和他们通过消息,怎么会对贵派不利?”
华天雄冷笑道:“葛老大,到了现在,你又何必再做抵赖!不管有无此事,今日便是你‘葛家堡’的灭亡之时,莫非你还想拖延些时间,等‘衡山派’的高手来救你不成?”
葛刚语道:“华掌门武功盖世,十招之内便可取葛某人性命,我又怎敢做那种打算。只是葛某自问从来未曾得罪过‘恶狗门’,想请华掌门高抬贵手,放在下一条生路,有什么条件华掌门尽可提出,葛刚语一定照办。”
他居然在求饶。
华天雄望着葛刚语的脸,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此时投降求饶,本是毫无意义之事,象华天雄这种在黑道上纵横多年的人物,自是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既然已经出手,就务必要赶尽杀绝,决不会留下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