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过人。
沉吟良久,陆俭又问道:“东宁的消息传回来了吗?”
之前他们身处赤旗帮大营,的确没有机会仔细探查,但是留下两人传递消息却不算难。东宁县可是赤旗帮的根基所在,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陆三丁立刻道:“已经打探清楚了,伏帮主有三位得力手下,分别来自林家村林氏,下沟村李氏和阳林村孙氏,其他两家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但是李家那位船长几个月前曾经遭难,被官府抓了去。”
陆俭一下就提起了精神:“他是怎么出来的?”
李牛他可是见过的,好胜莽撞,像是个会惹事的,得罪官府恐怕不能轻易脱身。而且从时间上来看,那时正是伏波第二次前来合浦返程的时候。他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时并没有什么“赤旗帮”,跟来的三位船长也貌合神离,似乎未曾被彻底收服。
那么赤旗帮的建立,乃至三人俯首听命,肯定是有原因的,会不会就是因此而来呢?
果不其然,就听陆三丁道:“详情打听不出来,但是陷害李家的,应当是东宁的县丞和一家姓万的粮商。两人似乎受了什么恐吓,不但没有继续追究,还曾到下沟村赔钱致歉。还有县衙的门房说了,曾有一男一女前来拜访县令,之后就把李牛等人接了出去。”
“一男一女?”陆俭立刻追问,“可有看清楚长相?”
“男的听说相貌平平,个子不高不矮,没什么特点。女子带着帷帽,看不清长相。”陆三丁不敢怠慢,仔细答道。
那男子的形容,倒让陆俭想起了孙家那个船长,应当是叫孙二郎吧?也是伏波的左膀右臂。那带帷帽的女子,倒是让人有些好奇了,去衙门捞人是多大的事情,怎么会派个女人前去?那女子又是什么来历?
然而思量片刻,陆俭的面色突然古怪了起来:“去县衙的,当真只有这两个?”
“去探查的详细问过了,的确只有这两个!”陆三丁连忙道。
“……那带帷帽的,就未必是女子。”陆俭轻笑了起来。
被家主这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陆三丁小心道:“就算带着帷帽,是男是女总还是能认出来吧?也许是谁的妻妾……”
陆俭抬手止住,反问道:“有哪个女子敢大大方方去见县官,去救一个身陷牢狱的人犯?不论李牛是因何入狱,他走私跑海总是错不了的。”
这下陆三丁也哑然了,是啊,这么大的事情,谁敢交给个女子呢?可若不是女子,去的又是谁?灵光突然一现,陆三丁张口结舌:“难不成……难不成是……”
“若是他假扮成女子,模样肯定也不差。”陆俭笑着摇了摇头,“倒是个妙招,难怪那县令会被吓到。”
一个少年人,还是一帮的帮主前去县衙,该冒多大风险?可一个帮主的爱妾前去呢,又有谁敢轻犯?只是乔装打扮一番,就能换来更大的利益,想来那位伏贤弟也不会在乎吧?
可是话是这么说,仔细想想其中关键,还是让人忍俊不禁,又深感钦佩。这手段,这心性,实在是万里挑一啊。
陆三丁只觉脑袋都一片混乱,傻了老半天才道:“他怎么说也是一帮之主……”
“沈凤还曾屈居人下呢,这点小事,对他们而言恐怕不止一哂。”陆俭叹了口气,“不过由此也可推算出他是怎么拉起一个船帮,又怎么打通岸上粮道了。”
这可是能断生死的大事,竟然被他顺手推舟,收拢人心,成就基业。其中果决,陆俭自问自己十五六岁时难以做到,若非亲眼得见,也不觉得旁人能行。偏偏那人就做到了,还越做越大,让人啧啧称奇。
不过既然已经结盟,就不做他想了。虽说这次没有查出伏波的来历,却也弄清楚了他过往的手段,也让陆俭确信了一件事,那少年身后并无家族助益。一切都是他实打实拼出来的,若是如此,那个叫严远的究竟是助力,还是会成为争夺权势的威胁呢?也许要等下次相见,才能分辨了。
“既然查不出,就先放放吧。时间不等人,还是要以大局为重。”陆俭做了决断,“要尽快安排好交趾那边的事情,我得在三月之前抵达番禺,打开局面。”
陆三丁也知此事要紧,连忙点头。又迟疑了下,他问道:“那罗陵岛方面呢?”
陆俭微微一笑:“礼物已经送过去了,些许麻烦应该难不住伏帮主。回头还要请他们助咱们在番禺立足,到时再跟他详谈即可。”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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