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被人当头一盘冷水泼来,钦宗皇帝感到全身冰冷;心中的那团火也一点一点地逐渐变小,乃至最后完全熄灭。
连李纲这个朝廷上下都一致公认的忠臣,居然是如此居心叵测,心怀不轨。
朕还能相信谁,还能依靠谁呢?
父皇当年都有一批诸如蔡京、童贯等老臣辅助,忠贞不二;父皇离开汴梁,童贯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带着胜捷军出走,陪伴旧主。
不是说父皇昏庸吗?为何朕连父皇都不如?
又过了很久,钦宗皇帝语气冰冷地问道:“白爱卿起来说话吧。依爱卿的看法,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理才好。”
白时中心里一阵狂喜,心想:“皇上既然唤我作爱卿,看来这次我是赌赢了。”.
“谢陛下。”白时中又磕了一次头,爬将起来,拱手说道:“为今之计,尽快与女真人议和,让他们退兵,才是上上之选。”
“议和?”钦宗一皱眉头,问道:“这些女真人劳师动众,已经打到了京师,还能同意议和吗?”
“陛下,女真人这次犯我大宋,无非是说我们岁币的白银成色不够,绢帛破旧,诸如此类;只要我们补偿他们多一些财帛,他们自然很快退兵的。”
白时中现在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畅所欲言。
钦宗皇帝犹豫了一下。说道:“白爱卿所言,确有道理,不过与金人谈判议和,普通的大臣恐怕显得不够诚意。假如让一位亲王代表朕前去谈判,是否更能增加和谈的胜算呢?”
白时中一愣,小眼珠飞快地转了几圈,便低头说道:“陛下圣明,但不知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白时中为官多年,在官场跌爬打滚,什么事情没见识过;钦宗皇帝突然提出要让一位亲王去金营,白时中很快就反应过来,皇帝可能想要借刀杀人了。
钦宗皇帝有气无力地说道:“康王为人聪明伶俐,口才甚好。应能担当此重任。”
“微臣明白。不过微臣以为。让亲王出使的这件事情,最好还是让金人来提出,才能顺理成章。不觉得突兀,也免得朝中群臣的非议。”白时中点头哈腰道。
“让金人来提出?”钦宗有点不解。
“微臣的办法是这样的”白时中绕过书案,附身到钦宗皇帝的耳边,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地说了大约半炷香的功夫。
白时中还清楚地记得,当年的太尉高俅曾经向他吹嘘过,想讨皇帝的欢心,不但要投其所好,但更重要的是,要帮皇帝做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如此一来。皇帝才会视你如心腹。
高俅当年酒后吐真言,说他一生只做了两件事情,便已经官至殿前都太尉,仪同三司。
第一件事情是陪徽宗天子踢蹴鞠;第二件事情就是帮徽宗天子找小姐。
当年的李师师只是一名角妓,虽然身为东京上厅的行首(头牌),但能够得蒙圣上恩宠,全赖高俅的巧妙安排。
高俅最得意的就是请著名的词人张先写了一首《师师令》,上呈给徽宗皇帝;让徽宗未见其人,已知其妙,心向往之。
香钿宝珥。
拂菱花如水。
学妆皆道称时宜,粉色有、天然春意。
蜀彩衣长胜未起。
纵乱云垂地。
都城池苑夸桃李。
问东风何似。
不须回扇障清歌,唇一点、小於珠子。
正是残英和月坠。
寄此情千里。
白时中此番的做法,事情虽然与高俅曾经所做的截然不同,但性质其实是完全相同,别无二样。
“微臣有两个属下,名唤郑望之和高世则。此两人忠心耿耿,办事牢靠;微臣明天就派他们从水路出城,跟金人商量,尽早达成和议。”说完,白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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