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留守禁军的战败和杜充的叛变投敌,给南宋的官民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这支地方部队的头上有太多的光环了。
比如宗泽前期的十三连胜,比如岳飞在泗水关前三箭吓退一万金兵,又比如后期在开封府汴梁城摆下的“平戎万全阵”,等等。
这些事迹,在南宋的人民中越传越神奇,成为南宋抗金人民心中的希望。
起码我们还有一支能够克制金兵的队伍,我们还有打败金兵的希望。
这可能也是高宗小皇帝为什么如此礼待杜充的原因所在。
遗憾的是,如今连这最后一点的希望都被破灭了。
南宋朝的国土上,死气沉沉,士无斗志,一片末代败亡之象。
正如<天下无贼》中黎叔所说的:“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结果是:金兵所到之处,要么就开门揖贼;要么就望风而逃,几乎没有人胆敢提出要与金兵对战。
抵抗金兵是无能为力了,但始终是汉夷有别,再加上多年的理学教育,绝大部分的南宋人还是羞于投降。
结果是,逃跑成了南宋大地上汉人的主旋律。
《续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六中有以下的记载:
丁巳,金人破*县,又破临江军,守臣中奉大夫、直秘阁吴将之遁去。将之,吴兴人也。
戊午,金人攻洪州,权知州事李积中以城降。
丁卯,金人攻吉州,知州事直龙图阁杨渊弃城去。
等等等等
对于杜充的投降,受伤害最深的其实是我们的高宗小皇帝。
当初宗泽病逝,小皇帝一意孤行,不听前方将士的一致意见,让宗泽的儿子宗颖接班,反而从大名府提拔上来一个名声极坏的杜充。
杜充的接任。固然是破坏了宗泽北上攻打金国的计划,但也直接摧毁了整个开封府汴梁城的防御体系。
如此一来,建炎小朝廷不但失去了开封府汴梁城这座在长江以北的桥头堡,而且随时面临着金兵的威胁。
这还不止,高宗皇帝屡次对杜充进行提拔:从大名府留守、迁枢密直学士到开封府留守兼兼侍读召;然后升资政殿学士,寻知宣武军节度使,节制淮南、京东西路;最后调升为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御营使。
这个过程,前后才用了不到区区两年的时间。
这样的提升速度,已经不能简单地用“破格提升”这句成语来形容了,分明就是高宗皇帝的偏心和溺爱。因此也带来朝廷里的各种非议。
可惜的是。杜充不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朝廷对他的种种恩宠。在他自己的利益考量下,变得一文不值。
用句广州的俚语,高宗小皇帝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养狼狗咬春袋。”
对此。高宗皇帝唯有跟身边的大臣叹息道:“我对杜充已经仁至义尽了,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子呢?”
无奈之下,高宗只好削掉杜充的爵位,还把它留在京城中的子女们全部流放到岭南去。
《宋史》卷四百七十五。列传第二百三十四。叛臣上:充遂叛降金。事闻,高宗谓辅臣曰:“朕待充不薄,何乃至是哉?”下制削充爵,徙其子嵩、岩、(山昆)、婿韩汝惟于广州。.
完颜兀术占领了建康府,四下一看,附近竟然找不到任何宋朝抵抗的力量。于是乎。完颜兀术就顺势南下,朝高宗小皇帝行宫所在的杭州杀来。
杭州此时已经改名叫临安了。官方的说法,这是取“临时安家”之意,表示将来还要恢复中原领土的决心。
当然,在坊间还有另外一种传闻。说赵构之所以把杭州取名临安,是指这里已经“临近平安”了,安稳的日子快到了。
这个说法,或许更接近赵构当时的渴望。
但是,从字面分析,“临近平安”,就意味着平安还没有到来,因此,高宗皇帝再一次逃亡,似乎是上天一早已经安排好了。
中国文字的八面玲珑和博大精深,在此刻表露无遗。
既然要逃跑,如何逃跑?逃往何方?逃跑以后怎样安排?这些问题,全都放在了高宗皇帝的御案上,等待皇帝的决定
逃跑也是是个技术活,也同样需要策略的。
有事问宰相,高宗于是对着吕颐浩问道:“事情紧迫,该怎么办?”
宰相大人的回答很有见地:“皇上圣驾出行,皇族、后宫妃嫔、百司官吏、兵卫的家小都跟着,队伍庞大,行走不便,粮食难带。金人素来以骑兵取胜,一旦过江,就会派轻骑追袭。我觉得咱们不如弃车登舟,出海避敌。浙江地热,金人势不能久留。等他们一走,咱们就回来,光复国土。”
皇帝乘船出逃,浮国海上,这绝对是开创历史的壮举。
这么好的事情,高宗小皇帝当场拍板道:“就这么办吧。”
出海逃跑固然是个好主意,但实际执行起来,就遇上了很多难以克服的难题。其中最让人困扰的就是船只不够。
虽然宰相吕颐浩一早已经预备好了二十多条大海船,但是小皇帝随行的人员实在是太多了些。
皇帝的后宫家属,皇帝的整个执政班子成员,班子成员们的家属,御林军诸班直卫,诸班直卫的家属们,等等。
对于船票不够的问题,宰相吕颐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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