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 国公府各房的人都到齐了。
五位老爷、六个公子,统共十一个男丁,徐潜这个叔父却排到了倒数第三才成亲, 这还是其中一个侄子让着他,否则他就是倒数第二了。
屋里人多,徐老太君当中坐, 左侧依次坐着镇国公、二爷、三爷、四爷等四对儿夫妻,右侧坐着世子徐慎等年轻的几对儿, 尚未成亲的徐五、徐六身侧无妻, 显得突兀了些。
另有两个乳母分别守着一个小男娃,竟是四世同堂。
徐老太君左看看右看看, 笑眯眯道:“小五亲事已定, 明年就能把媳妇娶回家了,到时候再把小六的婚事定下, 我就再也不用替你们几个泼猴操心喽。”
被点名的徐五咧嘴笑,徐恪也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二夫人最会哄人,闻言对婆母道:“母亲想偷懒可不行,将来询哥儿、诚哥儿他们小哥几个的婚事也得您操心呢!”
询哥儿是世子徐慎与世子夫人小赵氏的长子, 今年两岁了。
诚哥儿是徐二与二太太钱氏的长子,才满周岁。
此外, 三太太孙氏也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体型变化尚不明显,四太太李氏年初才嫁过来, 暂且还没有传出好消息。
镇国公府的兴旺,已经延续到了徐老太君的曾孙辈儿。
徐老太君身体康健,今年才六十二岁,若是能活到八十,没准真能看到曾孙们一个接一个的娶妻生子。
徐老太君顺着儿媳妇的话想象了一下,跟着连连摆手:“算了,小六他们兄弟几个就够我烦的了,我可不要再操心询哥儿他们。”
说完,徐老太君瞄了眼三孙媳的肚子,儿子孙子曾孙,这胎若是个曾孙女她兴许还愿意长命百岁。
女人们欢声笑语,外面芳嬷嬷过来提醒道:“老太君,五爷、五夫人来啦。”
笑声暂歇,众人齐齐朝门口看去。
徐潜、阿渔才到走廊拐角,屋里的人看不到他们,但夫妻俩都看到了芳嬷嬷通传的动作。
徐潜看向身侧。
阿渔感觉到了,也朝他看去。
徐潜见她面带霞色,担心她红成昨晚那个地步,便道:“都是熟人,不必紧张。”
阿渔笑着点点头。
她才没紧张,国公府里有什么好怕的呢,前世她不是他的妻子徐潜都能护她周全,这辈子两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阿渔更不必担心。更何况,有了前车之鉴,她知道该防着哪些人。
没走多久,两人就来到了门前。
阿渔是真的不紧张,红润的脸色是因为过来之前吃了半碗热面。
进了厅堂,她跟在徐潜右侧,只往前瞧了徐老太君一眼,对上老人家慈爱的目光,阿渔这才露出几分羞色,垂下了眼帘。
可屋里众人却都在看她。
新郎官是自家人,清清冷冷一张脸没什么值得打量的,当然要看新娘子。
爷们这边,镇国公徐演四位老爷都上了年纪,平时待徐潜既像弟弟也像儿子,这会儿谁也不会傻傻地盯着阿渔,看清模样便一本正经地收回视线,至于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那就只他们自己知道了。
而年轻的六个公子,徐恪喜欢阿渔,徐慎等人也是知道的,所谓兄弟妻不可妻,十二三岁的阿渔秀色初成时他们便将她看成了未来的六弟妹,不曾有过其他念头,现在准六弟妹变成五婶了,徐慎五个更不可能觊觎阿渔的美色,因此也守礼地没有多加窥视。
只有徐恪是想多看阿渔几眼的,但他却不能看,五叔防着他,其他长辈们也都在。
徐恪黯然地看向地面,视野里只有她红色的裙摆。
女眷这边,平阳侯府为阿渔办及笄宴时徐家的大小媳妇们都已经见过阿渔了,此时倒也还算平静,都面带笑容地打量一对儿新人。
“母亲,儿子带阿渔给您请安来了。”
脚步站定,徐潜朝主座上的母亲道。
徐老太君笑眯眯的,点点头,问阿渔:“昨日忙了一天,今天又这么早起,阿渔饿不饿?”
阿渔羞答答地摇头:“不饿,多谢母亲关心。”
徐老太君活了这把岁数,已经不太看重虚礼了,猜到儿媳妇肯定又饿又累,她马上吩咐旁边的丫鬟们:“行了,东西都拿过来,敬完茶就开饭了。”
芳嬷嬷领着小丫鬟们来铺放锦垫,厚厚的垫子,跪着都舒服。
锦垫摆好了,小两口一起跪下。
阿渔微微提起裙摆,刚要跪,旁边芳嬷嬷笑着弯腰扶住了她,仿佛知道她身子会有不适。
阿渔又感激又难为情,杏眼朝徐潜看去。
都怪他,看着清冷自持不为美色所动,夜里却像换了人一样贪得无厌,偏徐潜又那样高大……
脸上越来越烫,阿渔不敢再回忆下去。
但两侧观礼的众人,除了尚未成亲的徐五、徐恪,其他人都领会到了芳嬷嬷这个动作的深意。
徐三、徐四彼此递个眼色,均低头偷笑,五叔啊五叔,你也是凡人一个。
兄弟俩揶揄之意外露,端坐的四位老爷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但平均四十多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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