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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树,你出来一下。"许常吉将许南树叫到门外说话,许南树掖好第一檀汐的被子,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父亲。"
"听闻前几日你练兵之时,营地里进了外人?"许常吉靠在廊柱上,眼神散漫的看着夜空,似在跟儿子闲聊,所聊之事却透着盘问。
"是,刚跨进界线就被发现了。"许南树沉着应对。
"他身手不错?你也未曾抓到他?"
"只会逃窜的鼠辈罢了,守界兵带人去追,孩儿就回营地练兵了。一心只想尽快结束当日训练,回家照看母亲。"若放在平时,许常吉定是要怀疑许南树讲话的真假,如今第一檀汐性命垂危,许南树确实干得出扔下一切命令任务回家照顾母亲的事儿。
"既然如此,明日起你就不必去训练了。在家里照看你母亲,皇上那边我会帮你告假。"
"是。有劳父亲了。"
许常吉面向许南树,静静看了一会,许南树只垂着头等着父亲发话。"早些歇息吧,今晚我守着你母亲。"
夜风悠悠的吹着,刚刚入春夜里也冷得紧,父子二人都在房中未睡,都在思索第一檀汐死后他们父子的关系会走向何处。
"老爷。"第一檀汐微弱的声音飘来。
"汐儿,怎么醒了,喝水吗?"许常吉很爱第一檀汐,尽管他起初找上凤鸣山只是为了一个梦,但从他第一眼见到第一檀汐就爱上了这个明艳洒脱的姑娘,成亲数载,她已经褪去了年少时的活泼,有了一家主母的沉稳。身为一朝臣子,他需要那个梦。身为第一檀汐的夫君,他不想要那个梦。
"老爷,"第一檀汐拉住将要起身的许常吉,努力提着一口气说话,"汐儿此生能嫁给你已是知足,汐儿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我都应你。"许常吉柔声惜语的俯在第一檀汐床边。
"阿树是你的儿子,断不会做危害祁云的事。老爷……求你……保他平安。他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
"好,我护他平安。明日起南树不去营地了,整日都陪着你好不好?"
"好,老爷,要护阿树平安,阿树……阿……树……"第一檀汐呢喃着又睡了过去。
之后几日第一檀汐大多都昏睡着,白天许南树守着,晚上许常吉守着,偶尔醒来说说话很快就又睡过去。夫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府里的下人也都压抑着,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
整齐的踏步声震得耳膜生疼,扬起的烟尘遮住了视线,看不出是哪国的士兵。烈风吹得旌旗飒飒作响,那是玄墨的战旗。领兵的将军骑着一匹栗棕色的战马,手提一杆玄黑铁枪,渐渐走出人群,走出烟尘,这才看清那将军的脸——许南树
许常吉猛的惊醒,额头渗出冷汗。缓了缓神,看向第一檀汐,握着第一檀汐的手紧了,身手去探了探第一檀汐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收回手正赶上许南树推门冲进来,两人相望许久,许常吉终是稳住了呼吸,说道:"你母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