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所未有的盛大之事,东胡、大月氏、匈奴三方共聚在大帐之中。
只不过,这等聚首有几分诚意就不知道了!
以往,三方为了一些丰盛的草场,屡次大打出手,也不是什么罕见之事,可以说,彼此之间,都有着血海深仇,恨不得将对方的头颅砍下来,做成酒器,让这些仇人天天看着自己纵情享乐,玩弄他们的妻女,奴役他们的子嗣。
而此时坐在这王账之中,不过是貌合神离,强行聚集在一起罢了!
头曼看了一下场中的众人,站起身来,道:“东胡王,大月氏的使者,二位来此,当是知道了来意,我匈奴愿意联手两方,共同南下,侵略秦境。”
账中左手边一人身上披着兽皮,脸上尽是一些刀疤,耳朵上挂着铜环,头发散乱的披着,站起身来,看着头曼,道:“先说说此次南下,所获得的战利品如何分配?”
头曼道:“这仗还未打,东胡王就想着分取利润,未免太心急了!”
话音刚落,大月氏的使者站起身来,不急不缓道:“还是事先说清为好,省得到最后吵闹。”
东胡王冷眼看着头曼,道:“头曼,要我们合兵攻打秦境,便需要拿出诚意,谁不知道,这大秦的边境,可是那么好碰的?”
“我东胡愿意出兵十五万,若是匈奴无此诚意,依我之见,还是各自趁早回去……”
说起来,这个问题,在这些日子中,已是商议了许多次,在这王账之中,大吵大闹已然是一个常态,甚至于说道最后拔剑相向,也是有过。
此时,冒顿巧妙的躲在一旁,未曾出言,他在看着头曼如何化解眼前这般情势,可以说,只要稍稍处置不当,这本就松散的联盟,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
的确,是他进言要求联手大月氏、东胡,共同进犯秦地,可是后来,头曼生怕他趁此机会,邀买人心,便亲自主持这件事。
而冒顿亦是乐的如此,在他看来,既然头曼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他亦是求之不得。
坐在这个位置上,实际上这亦是一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地方,拥有怎样的权力,自然便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倘若最后不欢而散,这头曼,自然是首当其冲要背负起责任。
看着头曼对于这一点点利益斤斤计较,冒顿心中摇了摇头,如此看来,这头曼,并不适合这个位置。
须知此时匈奴所面临的的局面是生死存亡的危机,如果能让东胡和秦人打起来,将会大大的转移东胡和秦人的注意力。
而匈奴亦可趁机赢得喘息之机,与此相比,那些一丁点利益,都不值一提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尽管冒顿并不知道这样流传在大秦的一个成语故事,可是,世间万物的道理是想通的,这一点,冒顿自然能够领悟。
此次南下,东胡出兵十五万,而匈奴满打满算,不过十万人,明显东胡是作为主力,而匈奴,不过是跟在后面吃点残羹冷炙。
匈奴现在的力量,可以说弱小无比,不管是东胡,还是大月氏,都比匈奴强大。
冒顿亦是清楚的知道秦军的战力,尽管秦军转进的速度远远逊色于东胡,可是秦军的战力以及盔甲,却是远远胜过东胡,两者交手,一时之间,很难分出胜负,除非秦军打造了一支转进速度与东胡一样的骑兵。
最后不论是东胡获得胜利还是秦人站到了最后,匈奴都将会成为最大的赢家,在冒顿的计算之中,这两方,不管是哪一方获得胜利,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而在一旁休养生息的匈奴,却可以安然坐视这一切的发生,到了最后,先将其中失败的一方吞掉,然后整合力量,再对付剩下的一个。
整盘计划,冒顿想的极为透彻,其中种种步骤,遇到的许多难以预料的困难,冒顿也不知道,所能做的便是极力将事态的发展向这个方向推进。
看着场中越来越激烈的气氛,冒顿知道,接下来,这场争吵必须平息了,也是时候结束了!
冒顿自然不会冷眼看着头曼这个蠢货破坏自己的计划,对于头曼的表现,冒顿自然早已计算其中,而对这样的情形,冒顿亦是留有一张底牌。
冒顿清楚的知道,如今的他,还不能风头太甚,毕竟如今匈奴王庭之中,支持头曼的人还为数不少,盲目出头,只能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只有暗中积聚力量,等到时机成熟,一击必杀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