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赵婶婶吩咐我们去厨房给太太拿东西呢,不好意思啊,管姨娘。”
红袖红曲的表情颇为自得,仿佛攀上邢氏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
可是她们二人明明还是迎春的丫鬟,邢氏并未将她们调过来。
这可真是讽刺!
管氏被气的呼吸一窒,红袖红曲攀高枝跑到太太这来的事情她知道,也因为这二人是邢氏陪房王善保家的亲自领过去的,所以她从未多言,原想着她这样退让红袖红曲二人好歹也能顾念迎春一二,可谁知,这二人不但是白眼狼,还恨不得将过去的主子踩上两脚似的。
她们怎么就忘了她们二人名义上还是迎春的丫鬟呢,若是她狠心在老爷那告上一状,邢氏抢庶女丫鬟的恶名坐实了,红袖红曲这两个白眼狼也跑不了。
迎春见管氏被气着看了,连忙摇着管氏的手撒娇道,“姨娘,我不累,我陪姨娘站站。”
“好孩子!”管氏低声道。
往日里她能为了迎春在夫人这里低声下气、百般讨好、还要默默忍受邢氏的刁难,当老爷问起来的时候还为邢氏打掩护,说是没有那回事,不过是因为老爷说要将迎春抱到正院抚养。她怕邢氏会苛责迎春,这才各种忍耐,就盼着邢氏看在她温顺听话又一心向着她的份上,善待迎春。
如今迎春不会被抱给邢氏,那她又怎么能像往日里那样逆来顺受呢?
若是邢氏不找她的麻烦那就相安无事,若是邢氏还像往日里那样磋磨她,该告状她一定会告状,该反击的时候她也不会心软。
不过就目前来看,是没有相安无事的可能了!
有些两三岁的孩子还路都不肯走呢,而迎春却陪着她站了那么长时间,管氏心中后悔,因为不想让邢氏抓住把柄为难,迎春大好后她就带着迎春按规矩来邢氏这里请安,早知道迎春要受这份罪,她就装聋作哑不让迎春过来了。
反正贾琏这个老大都从来没有来过邢氏这里请安,迎春还是个孩子呢!
罚一个两岁多的孩子站上半个时辰快一个时辰,邢氏这心可真是歹毒。
不过,迎春可不是那个甘愿体罚的人。
迎春有些担心管姨娘,怀孕的人到后期本就会双腿浮肿,走路吃力,可管氏还要挺着大肚子罚站,而且听说这不是一次两次,而是经常这样。这么折腾,邢氏这是一心想要将管氏腹中的胎儿折腾掉吗?
“姨娘,腿疼不疼?弟弟有没有闹你?”迎春担心的问道。
管姨娘心中一软,柔声道,“没事,别担心。”
能有这么贴心的女儿,她很满足。
也许在别人看来,有个儿子才好防老,可在她看来,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贴心孝顺就够了。在底层生活过的她见过太多的儿子不孝顺打骂父母、抛弃父母的,让她说,有那种儿女还不如孤独终老呢!
管氏抚了抚腹中的孩儿,心中暗叹,“孩子啊,你要是个儿子,便从小学着做母亲姐姐的依靠,若是个女儿,那就和迎春姐妹互相扶持互相依靠。”
这时,又有人走了进来,迎春抬头看去,此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少妇,穿着石青色半旧衣裳,虽然看着也是风韵犹存,但脸上的神情却颇为麻木。
“秦姐姐。”管氏打招呼。
秦姨娘点了点头,便站在了一旁,这途中没跟任何人说话。
亲姨娘是跟贾赦最早的人,听说原先是通房丫头,后来太太进门后做主提了姨娘,当时也是风光了一段时间的,后来随着年老色衰,又没有子女寄托,便慢慢的成了如今的木头人。
秦姨娘刚到不久,又有两个颇为年轻的少妇结伴走了进来,与秦姨娘不同,此二人穿着鲜艳,颜色娇嫩。
她们进来后和管氏点了点头,便站在了一侧说着悄悄话。
这二人正是贾赦房中的莫姨娘姐妹。
迎春耳朵灵敏,依稀听到她们说“管姨娘”这个词,莫非她们说的闲话正是管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