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方才真正提上了议程。
娥眉夜里过来送嫁妆册子,总共三十来页,这还不算谢文蕴留下的嫁妆,白春林林总总添了几笔,不由咂舌,“...这大约是平成十年的总收成,良田五千亩,十个大匣子的金条,还有两匣子古玩玉器...”长亭捏着嫁妆册子,这年头陪地陪古玩玉器都比不上直接陪上几匣子金条,若世道再乱点恐怕五铢钱也用不成了——毕竟五铢钱是大晋通用,一旦改朝换代,五铢钱就是废铁。
这点儿东西虽不至于挖空陆家,可如今既要养兵又要养民,能存一点是一点能攒一点是一点,免得世事无常,到时候遭阿堵物堵住了路。
娥眉笑靥如花,“十匣子金条,五五对半分,一半是大郎君出的添妆,一半是大长公主加的。余下的良田五千亩是公中出的,耆老倒是没怎么说话,只是三爷嘟囔了两句,遭三夫人一吼便也太平了。”
三十来页澄心堂纸沉甸甸的。
次日问安,长亭特意留在后头与谢之容一道走,陆长英一回来,谢之容如沐春风,整个人气色红润且言笑晏晏,长亭便望着她笑,“可见哥哥是味药,专治嫂嫂的症。”
谢之容面上绯红,掩袖嗔怪,“姑娘大了,口无遮拦!”
长亭笑得清朗,亲亲热热挽了谢之容的胳膊,话锋一转,说起那三十页的嫁妆来,“...昨儿送来我的嫁妆,厚厚一叠儿,规整得好极了。大母如今是不太管事的了,阿娇一想这定是嫂嫂的手笔,还没来谢谢嫂嫂与阿兄...”
谢之容神容极柔和,拍拍长亭手背,“好好同蒙将军过日子吧,便是谢谢我与你阿兄了。蒙将军是个好人,虽与他相处不多,可既你哥哥点了头,他约莫也差不到哪里去。甭搭理外人那些话,说得难听狠了就一巴掌扇过去,那起子人给脸不要脸,你便不要留情面。”
没接嫁妆的话茬,长亭安了一颗心。
如今、往后,光德堂可都是谢之容当家!
可别陆长英一意孤行非得添她嫁妆,谢之容心里头留了根刺,她倒是拍拍屁股嫁了,若因这事叫谢之容与陆家生了嫌隙,可谓得不偿失!财物有多要紧,世道越乱,长亭越体味到。
听谢之容说得直白,长亭不由婉然笑开,看谢之容婉约端正的眉眼,不觉陆长英娶了个好媳妇,陆家有了个好宗妇——如是,为着孩他娘,在婚事上耍一耍手段也是完全可以原谅了嘛。
“一定好好过。”长亭点头,身形微不可见地向谢之容靠了靠,婉声如呢喃,“阿容阿姐与哥哥也好好过,早日产下麟儿好叫陆家后继有人...”长亭不由一叹,“往后与嫂嫂再见面,怕便难了。”
与陆家的人,再见面,都难了。
待石阔诸事皆宜,蒙拓亦将养得差不离时,已经至六月中旬了,蒙拓依依不舍不想走,想一想再过一个月就能名正言顺地搂着长亭招摇撞骗,哦不,招摇过市了,蒙小将军的心里权衡利弊之后便策马回城,安安心心准备做新郎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