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一边小声抽泣,一边贴紧了坎布尔魁梧的身躯,小手抓着这人的衣袖,仿佛没有看到他突然红得滴血的指尖。
坎布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这位新义妹揽在了怀里,却也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错过了小女孩脸上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甜甜笑意。
……
如果此时有人来到东边的湖岸,他会看到一座雄伟的神庙,雷鸣般的钟声正从神庙里扩散开来,在临近的湖面上激起一叠叠的低浪。
西米尔行走在湖面之上,与浪花一起踩上了湖心小岛的土地。
他想要那个日记本。不是因为这日记本是样什么好东西,而是为了其中的内容。
所以他才特意指明,一定要让年年留下它,尽管对于可以直接修改底层数据的年年来说,这根本就是画蛇添足。
不过这样也好,有日记本这么一样介质横在中间,年年应该还没有意识到她这bug一般的能力,也算是避免了她用这种力量胡作非为。
西米尔回头看了看被自己复原的神庙,轻声叹气。
现在也只能希望阿尔伯特对年年身份的挖掘工作能一切顺利了,否则还不知道年年要惹出多少事端来。好在这里是一座沙海孤岛般的小城,要是让她在类似长安城这种地方胡闹,那他也就只能干看着了。
西米尔第一次对自己选择了光明圣法这种没有攻击力的身份感到后悔。
踏上小岛抬头看去,天是一棵树,倒栽在如同海水般蔚蓝的晴空之中。
西米尔走近大树,数着自己的心跳和脚步,呼吸仿佛被那个小小的日记本黏滞在了胸腔,让他有一种窒息般的眩晕。
尽管他一直都在以对待npc的态度对待年年,但他一直都对年年的身份存有怀疑。
她太真实了。
哪怕他谋算过要用“责任”来捆绑年年,他也一直没能分清这算不算是在谋算人心。
交了朋友就会对朋友好,这可以算是好感度的体现,也可以是一个普通人对友情的反应。
会对被牵连的无辜百姓心有愧疚,这可以算是人格拷贝的结果,也可以是一个人最朴实的心理。
当他回想起与年年有过的接触和短暂相处,西米尔总是会逐渐陷入这种对她每一个行为反应的矛盾分析之中,并且逐渐把这种分析的主体替换成自己。
他也快要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如果说他的存在是一个点,那原本的坐标系只有两个轴,一是自然人,是人类;二是智能人,是数据。
但现在年年的存在似乎成了一条游移的第三轴,连带着让他也找不准自己这个点的坐标了。
所以他才想看看这个日记,读一读年年这个存在的内心,想要以此来进一步确认年年的身份,把她这个游移的第三轴固定住,也把自己的坐标固定住。
西米尔站在大树下怔怔出神,终于在阳光落满头顶的时候伸出手,指尖碰到了那一片似水轻薄的纸页
“你最好把自己的手从那上面移开。”
一个懒洋洋的男子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刹那间空气变得冰冷,无数道锋利的冰锥从虚空中凝结,直指他的双眼双手,西米尔一惊想要缩回手,却被一条不知从何而来的藤蔓缠上了手腕,须臾间就把他的双臂绑在了一起。
西米尔回头,却只看到一个灰发男子的侧脸,正与身后的几人说道:
“你们可以下线休息了,这里有我和迪昂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