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若是不答应,那个叫做迪昂的精灵,是不是打算强行破除我在斯贝尔湖边周围布下的防御,顺便再不自量力地挑战一下三神器的威严?”
一阵微风吹过,空气微微波动,一手持盾、一手握枪的米迪尔大祭司的身形由虚变实,在恩古斯身边站定。
“不是说好要去厄舍城吗?你准备好了没有?”从莫瑞甘赶来的米迪尔不耐烦地道。
恩古斯不太想理他。
亚历山大期待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恩古斯大祭司。
“有事?”
米迪尔看看恩古斯,又看看亚历山大。
“我只是来帮同伴汇报一下寻找精灵族长这个任务的进度。”亚历山大如实答道。
“我听说了,那个小精灵被抓进教皇国,在教皇国发现了精灵族长。”米迪尔捏紧五尖枪的枪杆,恶狠狠地道。
随着通天楼的进驻和有意示好,他和恩古斯都是消息灵通,更是掌握了不少相对机密的信息。
“万一不是被抓呢,外边不是流传,那个精灵是自愿投诚吗?”恩古斯扫了自家兄弟一眼。
“这样一来,”亚历山大轻声提醒,态度端正又恭敬,“三神器的秘密岂不是更危险?您不打算去清理门户吗?”
恩古斯冷淡地道:“她能如何?”
亚历山大微笑:“利用三神器封闭翡瑟斯森林这个想法,并不是来自族长。”
米迪尔眼神一动,目光凝聚在亚历山大身上:“当初我那小木槌到底落在了谁手里?”
亚历山大推推眼镜,撑起一个傻笑。
“有意思,胆子够大,”米迪尔用力拍着恩古斯的肩膀,夸赞道,“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完美继承了你的阴险。”
亚历山大顿时冷汗直流,不敢再看恩古斯的反应。
恩古斯满脸嫌弃,啪的一下拍开米迪尔的手,捻了捻手指,似是想洗手,没好气地回道:
“那叫智慧,专门针对你这种脑子。”
米迪尔啧了一声,看向亚历山大:
“别管他,他自己的弟子肯定不会随便扔下,而且我们与教廷有些私怨,如今时机刚好,顺手去救个同族的小精灵也没什么。”
“如此,多谢。”
亚历山大不再废话,安静退下。
见他走远,恩古斯抬手召来一道水雾,将自己与米迪尔的对话掩在其中。
“时机刚好?”
恩古斯对此仍然有些怀疑,尽管这个消息是厄舍城传来的。
“去看看也无妨,况且,母亲也在那里。”米迪尔表情严肃,微微叹息。
恩古斯摇头:“其实我并不是很担心,这世上能囚禁住精灵族长的人不多,教皇寿宴,阿盖特身为院长肯定也会去,母亲应该不会有危险。”
米迪尔挑挑眉毛:“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确定阿盖特的心思不会变?”
“不确定,”恩古斯诚实地道,“我从来不理解人类所谓的爱情,而且还是这种无望之爱。”
米迪尔默然。这个话题,其实他也不懂。
他们不愿意探求父母的私事,只知道阿盖特当年追求过母亲,但也服从了教皇的命令,出手毁灭了父亲的家族和国家,却在最后良心发现,将他们兄弟三人偷偷藏了起来,逃过一劫。
当年,新任精灵族长与人族王子的爱情故事世人皆知,也依稀有子嗣血脉的消息流出,丢失的孩子便成了阿盖特的严重失误。
阿盖特因此领受了「死亡之轮」的刑罚,并立下了永生侍奉圣堂教会的神前誓言,换来了教廷对这件事的暂不追究。
多亏当年没有人知道是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更是根本没有精灵族的特征,这才让他们三人平安无事地活下来。
而到了精灵大祭司和厄舍城公爵这个地位,哪怕教廷怀疑他们的来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愿难得糊涂。
“只不过,我比你多知道一件事,”恩古斯的目光,望向了翡瑟斯森林之外的世界,“阿盖特暗地里投靠了真神圣殿,他恨教皇。”
米迪尔略一思索,伸手抓住恩古斯的手腕:
“别废话了,去厄舍城见大哥,这次教皇寿宴肯定要出事。”
......
「是岁,看到你这个猜测,我肝疼肺疼心疼,外加吐血三升。」
「松青大人不妨请个御医,我相信你有这个权力。」
「......少废话,你妹妹要我做什么?」
「不是她,是我,我需要你调动一下龙族,在明天正午之前飞临盖亚大陆,给教皇安排一个刻骨铭心的生日惊喜,稍微活跃下气氛。」
「......好吧,不过这件事之后,我要年年一个承诺。」
「没问题。多谢。」
翡瑟斯森林的边缘,达格达部落里,是岁结束与松青的消息交流,转过身,微微一怔。
“没想到你会亲自来,我以为你跟我不是同一个阵营的。”是岁笑道。
“至少有一件事,我与你立场一致。”
来人一身红衣,身材高挑,正是「风雅存」行会的会长韶舞。
是岁调动了「行天下」里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又向木本尊的「天工坊」许下重诺,整合了华夏区两个大行会的人手,集结在达格达。
没想到韶舞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也要来帮忙。
她的行会如今发展势头正好,在「天工坊」不误正事、「行天下」逐渐转移重心的当下,成了中原皇室正统难得的依靠,得到了大力扶持。
正在发展中,肯定缺人手。
是岁只想着或许能借点人手过来,没想到韶舞亲自带队前来,一眼扫过韶舞身后的队伍,似乎是把大半个行会的人都带来了。
是岁有些意外,但也不至于不识趣,笑着谢道:
“那我替年年道声谢。”
“不必,她会亲自谢我的。”韶舞一扬手,宽大的水袖如彩云飞舞。
“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是岁的目光平和,语气微沉,“她谢你,谢的是舞姐;我替她谢你,谢的是表姐。”
韶舞用眼角余光扫过这张熟悉的脸庞,冷笑:
“真是不容易,花了将近二十年,你终于查到了。”
是岁苦笑。母亲虽然基本不提及,但这种小事也不是什么机密,用点心就能查到。
只是,查到了,却不知如何面对,尤其是在小姨一家对父亲毫无好感、对母亲不闻不问的情况下。
当年的事情,也是挺狗血的。
“不用作出这么一副样子,我们不过是贫苦的普通百姓,攀不起你父亲这样的上等权贵,你也不必告诉年年什么,我与她相交,只是投缘而已。”
韶舞一语言罢,转身便走,不给是岁继续聊下去的机会。
是岁微微喟叹,躬身一礼,轻声道:
“多谢......表姐。”
......
教皇国与温德纳公国的交界处,有一条跨越边境线的小河。
西米尔站在河边,忽得回身看向身后的大树,捕捉到了最初的那丝日光。
阿尔伯特已经下线了,在结果出现之前都不会再回来。
虽然不知道阿尔伯特具体布置了什么,但西米尔推算,肯定是一个需要全神贯注去监控的计划,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游戏世界里。
他拿不准年年的心思,也不知道如何与阿尔伯特交涉,想来想去,决定先静观事态的发展,并且为最坏的结果做好打算。
朝阳将眼前的河水染得金黄,倒映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西米尔抬头,看向对岸的那个人,像是透过一面镜子看到了自己。
一人白袍,一人黑袍,面容相似,表情相同,就连那种淡淡的忧虑都一模一样。
西米尔第一次正视这个“人”,将它当作是另一位好友,主动打起了招呼:
“亚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