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最懒得理会太繁琐的事,而出宫一事尤其繁琐,皇后出宫一趟,须得动用不少人力物力,光是车辇就要八个人来抬,想来那样的出宫,以娘娘的性子定不会喜欢。
正说着,荆宜从外头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株模样奇奇怪怪的草药:“义母,我在外头瞧见了这七寸草,这是专治蛇毒的,只在有毒蛇出没的地方才有。”
只在毒蛇出没的地方才有?
冰儿不由一惊:“难不成娘娘殿中有毒蛇?”
荆宜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递给冰儿道:“将这药粉洒在人常来往的地方,蛇便不会过来了。”
冰儿接过药粉,心道荆宜这丫头倒很是细心,每次来宫里都会仔细检查皇后娘娘身边的一切物件,生怕有人对皇后娘娘不利。
她唤来一个宫女,将药粉交给宫女,吩咐宫女依照荆宜的法子洒去外头人多之处。
而此时,江若灵也已将人皮面具贴好了。
贴上面具之后,铜镜中的她样貌平平无奇,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别说是守宫门的那些侍卫,就是我,也不一定能认出娘娘您来。”冰儿只觉得那“画师”麻茂典着实厉害,竟能有这样一手做人皮面具帮人易容的本事。
还有荆宜的父亲荆永丰,也是个难得的奇人,简直用药入神,这世上几乎就没有荆永丰治不好的病。
真不知这些能人异士,皇后娘娘是从何处找来的……
“冰儿姐姐,你还愣着干什么,要出宫就尽快,一会儿到了正午,日头烈了,永安街上的小摊小贩就全收摊了。”荆宜催促道。
冰儿连连点头,换上一身便于出行的衣裳,跟着江若灵和荆宜来到了宫门口。
荆宜拿出进出宫门的令牌,几人顺利通行。
几人出宫穿的皆是寻常衣物,走在人群中,压根瞧不出究竟是何身份。
荆宜这阵子又长高了不少,瞧着俨然已是一个大姑娘。
她在永安街头兴致勃勃地看看这个、悄悄那个,不一会儿就买了不少小玩意儿。
冰儿问了问荆永丰的近况,荆宜说父亲自打母亲过世之后就一直在家,几乎不曾出门,每日翻来覆去地看那些医书,极少开口说话。
“不过好歹没再像先前那般每日醉酒了。”说完,荆宜补充了一句。
冰儿听得心生感慨,荆永丰失去了好不容易才救醒的妻子,想必心中的悲恸还未全然放下。
就是苦了荆宜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偏生还这么的听话懂事,有什么难事都藏在心里,从不轻易找人诉苦,瞧着颇叫人心疼。
“咦,义母,那有你最爱吃的豌豆黄!”荆宜眼尖,伸手朝不远处的小摊上一指。
江若灵的确是爱吃豌豆黄,柔软嫩滑的豌豆黄,几乎入口即化,甜丝丝的,一口下去颇叫人回味。
宫里那些御厨做出的豌豆黄,味道和宫外的有所不同,也不知究竟是为何,江若灵总觉得街边的豌豆黄吃着更香甜些。
冰儿见江若灵有些意动,快步走了过去,递给那小贩一锭碎银,让小贩将余下的豌豆黄都包起来。
小贩见她出手如此阔绰,那叫一个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