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乾国当个看门狗!”虞说怒瞪着闻隋,一副我要你好看的姿态。
“非也!将军占据凉州,有了朝廷的调令出兵平叛,乃是名正言顺,到时候进可入洛阳,挟天子以令不称职;退可留守凉州,如若天下有变,有人拿下洛阳,皇室崩殂,那天下无主,到时候将军占据天时、地理、人和,登上大宝之位,谁能抵挡。
彼时殿下为皇,武将如云,谋臣如雨必然能够一统天下!”闻隋说话有些大声,也或许是真的老了,情绪激动下连连咳嗽;一旁的马卓山连忙将手中端着的瓷碗递给闻隋,声音关切道:“先生请喝茶!润润喉!”
闻隋慌忙接下,喝了一口这才舒畅心神,拍了拍胸膛,略微恢复后,继续说道:“反之!将军此刻出兵,一要背负天下骂名;二来底下忠于乾国的士兵武将会离心离德;三来治下的百姓能否支撑将军称霸天下,会不会在重赋下生出叛贼!如乾朝一般。将军三思啊!”
马卓山整个人为之一振,他在意的不是闻隋前面的话,而是后面的三个问题;虽然目前自己麾下的武将都是忠心自己,可兵卒说不好啊,还有百姓!
一念至此,原本打算出兵的马卓山,又开始按耐住自己的心思,眉头不由得紧锁了起来!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动作。
“正兴!你以为接下来吾当如何!”马卓山深吸一口气,想先听听闻隋的意见,而且他肯定依照闻隋的言语谋划;乾朝积弊已久,后面肯定还有起义百姓,到时候李德阳怕是要活活累死了。
“我有两策,主公可听一听!上策是朝廷早已催促将军出兵平叛,将军可沿袭先前的决策,告知朝廷羌族蠢蠢欲动,主公可继续捏个三瓜两枣打发打发就应付了;下策就是遵从朝廷的命令,出兵南下汉中,帮助朝廷平叛!”闻隋神情严肃道。
“闻正兴!你……!”虞说正欲嘲讽,马卓山却是率先出口拦住虞说,示意闻隋继续说下去。
闻隋略微咳嗽,继续说道:“将军扩军十五万,其中新军颇多,战力良莠不齐,且麾下粮草每日消耗都是天文数字。
此次出兵:
一来可以练兵;
二来让朝廷承担我军中粮草开支;
三来将军出兵,能够扩大名声,塑造将军忠君爱国的形象,有利于日后主公夺取天下;
四来可借机刺探一下李德阳的身体虚实,可为将军日后早做打算;
五来!白巾军战败,李德阳必然调往南方,到时候没了李德阳的掣肘,将军更可轻易收复汉中蜀地民心,领双州之职,日后慢慢经营,可成为我军粮产之地!”
闻隋说的话,几乎条条清晰有力,马卓山此刻觉得自己快要被说服了。
虞说此刻也不敢在说话了,和闻隋一比,自己的计策就像是天马行空,而闻隋的计策有理有据,因时制宜,相比之下,虞说都有些自惭形秽,心中佩服,只是他表面上不认;他这个人有个特点,即便是他做错了,那也是对的。
“啾啾啾!”
“哈哈哈哈哈哈哈!罢了罢了!且让这乾朝在挣扎一下吧!”马卓山看着天空中盘旋的哨鹰;伸出壮硕的臂膀,天空中那只白色的哨鹰俯冲而下,直接落在了马卓山臂膀上。
马卓山也不害怕,伸出空余的手掌向身后摊开,背后的侍女急忙拿出食盒,里面摆放了切好的碎肉;马卓山随手抓起一把在手中摊开,臂膀上的哨鹰便是张嘴叼咬。
锋利的鹰嘴更是直接刺破了马卓山的手掌,使得他鲜血横流,对此马卓山毫不在乎,就这样欣赏着哨鹰的吃食;这是马卓山的习惯,闻隋和虞说二人也不阻拦,看二人的脸色,他们皆是知晓拦不住,故而从不发问。
“子瑜!”马卓山将嘴一块碎肉喂完,此刻他的手掌已经是鲜血,上面还有不少的血孔在流血,整个手掌鲜血淋漓,就这他都不发一言,忍耐力极强。
虞说连忙上前拱手一拜道:“主公,有何吩咐!”
“传我军令,调冯章、郭犀、董瑜、段巍、马全、马照六人,点兵六万,整顿军备,五日之后,兵发汉中平定白巾军!”马卓山扬起手中哨鹰,这畜牲吃完展翅高飞,又开始在空中盘旋盯梢。
“属下遵命!”虞说得令,掉头就往身后去安排,闻隋看了一眼虞说离去的背影,思虑一二,最终开口提醒道:“主公!虞姬才疏学浅,一切皆是凭着一张嘴,他做说客尚可,但他缺智少慎,主公用他万万慎重,其计策千万不可采纳!”
“哈哈哈哈哈!正兴莫要嘱咐了,子瑜什么脾性我也知道,眼下虽然天气热了,但还是要多穿些衣服好!凉州苦寒,你年纪大了,莫要得了伤寒。西凉不比他地方,正兴还是要保证身子啊!”马卓山抓着闻隋的手掌拍手嘱咐道。
“既如此!臣也就不过多叨扰了!这就回去了!”闻隋急忙缩回手,看着满手的血污,心中有些别扭,拱手一拜,在马卓山的陪衬下,慢慢向着府外走去。
送走了闻隋,马卓山猛的伸手,身后的士兵迅速将弓箭递给了马卓山,马卓山此刻一改先前礼贤下士的面容,面色狰狞无比,双臂猛然发力,弓拉如满月。
“咔嚓!”这张三石强弓再也经受不住马卓山的臂力,当场被拉扯成两半。
马卓山长呼出一口气,随意踢了一脚长弓,背着手略微闭目,整个人陷入了沉思,如同入定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