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笼中鸟儿终于飞出了笼,却不曾翱翔过广袤天地。
高速疾驰的马车太过颠簸,董白已经忘记自己呕过多少回了。
只记得姑父一个劲地催促。
再到后来她已经慢慢适应了这种颠簸。
好容易挨到汜水,连祖父的面都未见,又要换上军卒的厚重铠甲,在华雄将军的带领下缓缓走向那座雄关。
幽幽通路,她从白日走到傍晚,脚掌早就没了知觉。
即便经过连日风吹日晒,还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苍凉的城墙上被褐红深深浸染入色,两扇巨大的城门像极了巨兽的唇瓣。
缓缓开启,露出狰狞的血盆大口。
城头上士卒们高举的冰冷长矛泛着幽光,正如密密麻麻的锋利獠牙。
一路委屈难掩,加之惊吓过度,董白终于哭出了声,若非小莲搀着,几乎走不动路。
“哎哟,这不是本将军的小妾吗?哭个什么劲呐。”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董白止住了哭声。
愣愣抬头。
高头大马上正是午夜梦回的噩梦主角!
在残阳的晕染下铺上一层淡淡的血红,更是瘆人。
“你,你,我...我爷爷是当朝太师,你莫打我。”
扑哧!~
陈丛笑着翻下马背,从婢子身边夺过董白拦腰抱起。
真别说,董胖那副尊容,孙女长得真不赖。
披上甲胄,竟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英姿飒爽。就是这胆子也太怂了,一点没有遗传到董魔王的精髓。
陈丛把嘴探到董白耳边,呼哈着热气,轻声问道:“你说的是哪种打?”
说罢。
不理董白又惊又怕又羞又怒的俏脸,怀抱佳人翻上绝影,驾马长笑而去。
幽幽留下句:“其余人押去岳父大帐!”
岳父?
曹操!
华雄当即面色大变,拔马就要冲门,却被一旁跟来的许褚按下了战马。
许褚呲着大牙笑道:“你说你,陈丛的鬼话都信?来啊,绑了!”
“陈丛,无耻恶贼!你言而无信!言而无信!!”
主心骨落马,周围奴仆婢子更是惊吓坐地,被许褚身后虎贲挨个绑好。
...
营帐是新修的,二百米外有高耸的栅栏阻隔,再有九个亲兵巡视不休。
帐内。
榻是新的,垫是新的,人也是新的。
哭声,是娇柔的。烛火,是自然息的。
美人....是天明时分才嘤嘤入睡的。
将军策马,飞白踏红之事自不多提....
可怜城外八千飞熊吹了一宿的冷风。
可怜董卓上了年纪,放心不下还亲自披搏督战。
从子时等到丑时,再到寅时、卯时,直到辰时天大亮...
愣是没等到举火为号!!!
最让董卓难以忍受的是,明明汜水关上值夜的甲士,睡得跟猪一样,呼噜声响得能传出二里地,偏偏没人开门。
到了这个时候,董卓的内心其实还在为陈丛开脱。
可能是睡过了?
可能是谋事不密露了马脚?
可能是袁曹两贼防卫森严不好下手?
直到他唤李傕城下叫阵,那个匹夫哈欠连连出现在城头时....
董卓才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
那个王八蛋绕了一大圈,最后真就是为了赚他孙女!!!
偏生他竟还搭了一个华雄回去....
痛,太痛了!
“陈贼!!!咱家与尔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