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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近些。
螣蛇消失无影,如同乞丐般的甲兵们无声前行。
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土泥,脏兮兮的。衣家亦是如此,蒙着厚厚一层土灰。
行进间不举火把,全程也不发出任何一点多余声音。
黄忠坐于马上,由衷赞叹道:“文则治兵之能,某不如也。”
于禁抱拳:“将军谬赞,愧不敢当。前面河阳,隔河相望便是孟津,是否急进河阳,以夜色为掩,行疑兵之计惑敌?”
于禁的思路很简单。
他们领着两万杂兵,一路上遇城不入,不取官路只行小道,昼伏夜行绕至河阳县而未曾暴露行踪,这其实就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
在河阳暴露诸侯大军和在孟津关下佯攻,两者之间没有实质上的差别。
守将惊疑之下必定请援,而他们的目的便是使董卓骑兵驰援。
况且他们领的两万杂兵既无攻城器械,所携粮草只余半月,若想渡河直击孟津,还得断树结筏,寻窄口处渡河。
一来一回耗时良久,一旦耽搁下去,还未引来西凉铁骑而大军自溃。
黄忠捋须而笑:“隔河疑之,不若临河峙之。”
单是疑敌很简单,但黄忠身为主将,考虑到的方方面面更多。
这边战事一起,各地之间皆有防备,万一退路受阻,再被驰援而来的西凉铁骑咬住。
战于野,他们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更何况大军绕行一次便耗时近一月,再要绕回虎牢关从而西进洛阳参加决战,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还不如夺城来的爽利。
一来,夺了河阳可以补充粮草。
二来,据城而守不惧凉骑之利。
三来,一旦虎牢那边乘胜西进,他们亦可依城就地打造攻城器械。随后渡河强攻孟津与大军遥相呼应,呈并进之势共取洛阳。
只不过据孤城而守风险同样奇高。
四面皆敌、士卒简陋。
且河阳虽为大县,城中粮草终有用完一日。
一旦虎牢关盟军不敌凉军,或拖延太久。
他们便是十死无生之局。
“将军是要强攻河阳?”
“何须强攻?贼不知我来,必无备。休整一夜,待到天明四门皆开,我等三人各率一路强攻东、北、西,三面。放开南门赶郡兵过河,孟津守将岂能无惧?如此一来,我等亦可屯兵此城暂作补充。”
于禁自知其中风险,再三考量后,咬牙道:“大善”
黄忠伸手招来典韦再作吩咐。
道:“此战须快,但凭敌察有异,关了城门,则再难克矣。而我军士卒无马,旷野之处亦无处匿形,只得暂避幽林间。
明日还需我等用命,引小股步卒扮作民夫上前,暂时扼住城门,再引大军急攻。若有失,可来西门寻某。”
“末将愿随将军一路。”
于禁思量一番,最终决定不逞强的好。
他不以武勇见长,门没攻下来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
只要攻下河阳,即便多放过一门不攻,效果大差不差。
黄忠颔首,转头再看典韦。
“将军放心,某必无失。”
“好,如此便有本将与文则携军一万,并击西门。典将军携军一万,转攻北门。”
典韦摆着蒲扇般的打手:“北处空旷无处匿兵,无需一万,某只肖甲士五十人,自可夺门。”
黄忠口称‘壮勇’并不多劝。
此人卖相不俗,膂力更是惊人。更是主公看好之人,想来应该本事不俗,正好试他一试。
若单是虚有其表的夸口之辈,死了也不可惜。
再拨带甲之士五十。
在这支杂军中还能披甲的,就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