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宁稍待,那些世家奴兵如何处置?”
提起世家奴兵时,不仅是曹纯,其余几人同样蹙起眉头。
只观其表,八千世家奴兵往那一站,很像强军。
确实。
陈丛就任之前,他们才是拱卫太原郡不失的主要战力,世家们靠着奴兵一次又一次打退胡虏来犯。
但没了世家约束,这些人立马原形毕露。
站坐由心,散漫无状,还是在曹纯杀了几只出头鸟后,才勉强镇住了他们。
陈丛略作思索,便知其中缘由。
世家靠什么节制奴兵?
奴契是一方面。
更主要的是世家几代经营下来,遴选奴兵时多选家生子,也就是府上奴婢在主家生下的孩子。
他们生下来便是家奴,耳濡目染之下早被主家驯化。
便是野性难驯的,他们的父母亦是奴仆,被主家拿在手里,真若谁敢在家主面前阳奉阴违,那些世家子有的是办法磋磨他们。
他们离开了主家的同时,禁锢他们的笼头随之消失,鼓舞他们向前的动力也消失了。
起码在主家时,他们拼死奋战能得到家主的赏赐,亲族也会过上更好的日子,即便不幸战死,家主亦会对他们的家人补偿些许。
可身处并州屯军营,他们仍是各家家奴,却要为州牧而战。
胜战过后,赏赐之物属于主家。
败亡过后,则是无人问津。
作为完全没有未来的那一撮人,他们能有积极性才有鬼了。
人嘛,不就活个奔头。
一旦完全没了希望,就算世界毁灭与我何干?
陈丛叹口气:“此事易耳,只肖告诉他们,凡作战勇猛者,斩敌一级分田十亩,免去族中奴籍者三人。不幸卒于沙场者,全族免去奴籍,分田百亩,赐钱百贯以慰生人。另,严明军纪,擅夺袍泽军功者,全族尽诛。”
曹纯不解:“子宁哪来的田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亲戚,祁县王氏特来赠之,目前肯定够分。真等到王氏的田分完了,还有朔方、五原、云中、上郡、西河、定襄沃野何止千里,还怕地不够分吗?”
曹纯有些迟疑。
按照陈丛的说法,那王氏之田合该归属州牧府私库,也就是陈丛的私产。
如果现在拿出来分给世家奴兵,损害的就是陈丛的利益...
“子宁,要么还是与他们明言,记下功劳,以后收回失地另行封赏?”
“没必要,以后并州凡遇兵事,都这么分。如若一州之地还不够分,西有河套,北有漠北,本将军亲自为他们取地。”
一来,画饼充饥,一次两次还成。久而久之人皮了,部队自然没了战斗力。
二来,陈丛还真瞧不上王家那点地。
现在他家封底已经两块了。
等以后飞黄腾达了,不说陈丛本人最最最起码万户侯起步。
就他家里那几位。
曹容,大魏嫡长公主,能没封地?
董白现在就是渭阳君。
那未过门的袁薇,以袁蜜水的尿性,践祚称帝之后能不封?
就算曹操有朝一日登临九五,别说把这些封地要回去了,甚至连刘莹的万年县,也得重新变回实封。
作为曹魏大股东,陈丛有什么必要盯着点蝇头小利咬着不放?
“子宁高义!”曹纯真心拜服道。
“那确实。”陈丛点头认可道:“回头记得让他们给我立生祠。”
“呃...应该的。”
...
夕阳渐斜,边地的晚风格外凄凉。
州牧府正门外,王凌端坐长阶之下,失魂落魄地望着天边晚霞,似是透过黄昏夕阳看到了祁县王氏注定的结局。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这次王凌没有回头。如今结局早已注定,他不想再度低下高傲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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