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酷暑,烈阳炽烤大地, 路上沙土闪烁地生光, 酷热和满空气之中, 路上行人像是生在巨大蒸笼里的蚂蚁一样, 拥挤又匆忙。
无人愿在这样的午后停留下步伐,除了时暮。
对时暮来说,暑假是赚钱的好机会。
在夏航一和周植坐上前往老家的火车时,她正在街边摆摊给人算命, 看得人很多,都是妹子。
“小哥,你能看出我们之间的姻缘吗?”
“小哥你看我的眼里是什么?都是你。”
“一百块, 约会一次要不要?”
“加我微信,给你快乐!”
人是很多, 可都不是正经算命的,逼不得已, 时暮重写了牌子——“卖艺不卖身,非诚勿扰”。
人群一哄而散。
时暮旁边蹲了个要饭的,和她坐了一上午,破碗里堆满了十块二十的零钱, 还有好心人送过的饮料和汉堡。
流浪汉低头数钱还不忘嘲她:“我一个讨饭的都知道这套不实行了,你还不如牵个猴儿耍猴戏呢。”
时暮坐的腿麻, 换了个姿势,“耍猴靠的是技术,我靠的是智慧, 那不一样。”
流浪汉呵笑声,把钱揣回口袋里,“那你有本事给我算算呗,你要是全算准了,我碗里这些钱全归你。”
时暮勾唇一笑,“成,但我们要找个作证的。”
“那还不好办呀。”流浪汉上了当,敲敲碗让众人视线落了过来,“旁边小哥要给我算个命,要是准了我的钱给他,要是不准她身上衣服给我穿,好心人都过来帮忙做个证啊!”
乞丐和神棍打赌?
这倒是稀奇了。
一时间商业街的行人围过一半。
时暮看着乞丐,直接便道:“你死过一个女儿。”
简单几字,瞬间让老乞丐变了脸。
时暮又说:“你杀的。”
四周静寂,接着便一片哗然。
她笑意深了深,“不过还是要恭喜你,以后你都不用再逃亡了。”
话音落下,三名警察挤开包围圈,朝老乞丐亮出证件,“我们怀疑你和三年前一起谋杀案有关,请和我们走一趟。”
几乎没给老乞丐反应的机会,就被架着离开。
人群之中很是沉默。
时暮盘腿而坐,双眼微阖,颇有副世外高人的脱俗之气。
很快,反应过来的人群开始争吵推搡起来,“大师大师给我算一下啊,我今年能考上大学吗?”
“大师,我情人啥时候离婚!”
“大师,我婆婆啥时候死!”
“大师,你能治性.病吗!”
“……”
晚七点,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下,时暮收摊离开,她背着书包低头数钱,今天收获丰盛,现金共赚了两千,微信转账三千不到,四舍五入五千有了,照这个速度下去,月入十万不是做梦。假如,是说假如,假如无法完成任务,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她也可以靠着这门手艺赚取买房和上大学的费用。
小心将现金收好后,电话铃传来,傅云深的。
犹豫几秒,时暮接通电话。
“你在哪儿呢?”隔着话筒,少年的声音磁性好听。
时暮说:“步行街呢,正准备坐车回去。”
傅云深语气停顿,道:“晚上我派人去接你,记得穿我给你带的那套衣服。”
还没来得及问出心中困惑,电话那头的傅云深就挂断了电话。
莫名其妙的。
时暮重新把手机塞回到口袋里后,乘上了刚过来的公车。
到了家门口,她远远就看到一个黑衣人在前处等候,时暮眯眯眼,觉得此人眼熟,心里一合计,可不就是傅少爷家的司机,心里放松,疾步走去。
司机毕恭毕敬把手上袋子送到时暮手上:“这个给您,换好后我送您过去。”
过去?
时暮眨眨眼:“去哪儿?”
司机面无表情道:“这个不便透露。”
傅云深竟搞这些神神秘秘的,时暮努努嘴,拿着袋子进了里屋。
他给带的是一套昂贵的白色西装,面料顺滑,手感柔软细腻,时暮皱皱眉,心里有些怀疑,但也没太多想,毕竟她和大佬感情深厚,犯不着害她。
想着,时暮换上了那套衣服。
这套西装是为时暮量身打造的,裁剪合体,袖口别致,衬着那暖白如玉的肤色,如同油画中俊朗清隽的贵族少年。
最后穿上皮鞋,时暮坐上了司机的车。
这段路无比漫长,待天外暮色渐进时,两边的高楼大厦变成了荒野平原,望着前方蜿蜒没有尽头的公路,时暮总算不淡定了,趴在椅背上问正开车的司机,“还没到呢?”
司机:“您别急,马上要到了。”
时暮坐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天完全黑了,时暮的肚子也饿了,路面颠簸,她有些想吐,按耐不住又问道:“先生,到了吗?”
司机依旧是棱模两可的回答:“很快。”
时暮捂着肚子看着车窗荒芜的景色,有些不淡定的想着,傅云深不会是想把她带到坟地埋了吧?
胡思乱想之时,车子总算停了。
时暮着急就是下车,等看到眼前景色时,她眼皮子狠狠跳了起来。
无月之夜,不毛之地,一个个荒废倒地的破旧墓碑。
这是……
坟地。
操了!
傅云深这就是要搞死她啊!!
时暮扭头就要跑,正在此时,沿路的蜡烛亮起来,在残风中摇曳的细小烛光似是鬼火一般,充满诡异邪气,蜡烛一直通往小路里头,时暮看的头皮发麻,突然听到后面引擎发动,司机竟趁着她发愣的功夫扬长跑了!
荒郊,野外,枯坟。
只有一个人的时暮弱小可怜又无助,还很饿。
她咬咬牙,硬着头皮向里面走去。
穿过鬼火小路,时暮看到前面放了一张铺有白色桌布的长桌,上面点燃着三角蜡烛,同时还响起了古典乐,那悠扬的音乐在这种夜里听起来愈发诡异。
时暮全身发麻,牙齿都在打着哆嗦。
忐忑中,一个黑影从黑暗出来。
时暮定神看去。
烛火朦胧之下,穿着黑色西装的少年挺拔如树,那浓密的黑色发丝如数抹在脑后,露出的五官深邃又英俊,那双狭长迷人的凤眼正看着她,往日充满冷漠乖戾的眼神此刻变得温柔异常。
时暮愣了下,脱口而出:“你脑袋上抹得啥玩意,油光锃亮的。”
傅云深小心翼翼碰了碰发丝,说:“发蜡。”
时暮:“……你抹这玩意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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