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
一帮人啧啧称奇,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张琼思红着脸,羞涩地问:“桃桃,你能不能暂且把这些书借给我们啊。”
“对啊对啊,桃桃能不能借给哥哥姐姐们看几天呀。”
“一天,一天也行。”
宁桃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些教科书,放在她这儿的意义,肯定没有放在太初学会的意义大。
王芝英搁下放大镜,神情严肃,竟然直起身子,躬身行了一礼。
“桃桃,你今日带来的东西对我们太初学会影响甚大,不,甚至,对这个世界影响都很大。”
宁桃腾地涨红了脸,摇头像拨浪鼓:“王、王先生客气了!!”
拿到这些教科书后,张琼思和其他成员,都一脸兴奋地捧着教科书,三五成群地比照研究去了。
独留宁桃一个人坐在位子上:……
不过才坐了三五分钟,受这浓郁的知识气息的熏陶,宁桃心理压力山大地翻出了教辅书,找了张桌子,趴在桌子上勤勤恳恳地学习。
在这种堪比图书馆的学习氛围下学习,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一连几天的时间,桃桃都浸淫在了学习之中。
楚昊苍倒是来过几次。老头儿为人狂放不羁了点儿,但也是十分好学的个性,懂得不少,对这些生物化学物理地理知识都十分感兴趣。
这十几天的里,常清静未曾找过她。宁桃理解常清静与苏甜甜。这就像男女主破除艰难万阻,解开了误会,终于要携手奔向大结局了。肯定是嫌时间不够多的。
直到某天,她背着书包,“放学”回来,在门口被吴芳咏拦住了。
吴芳咏看着她,张张嘴,像是留意着她的脸色,纠结要不要说。
宁桃茫然:“出什么事儿了?”
“也不是。”吴芳咏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地说,“桃桃,谢前辈决心为清静和甜甜妹子主持婚事了。”
宁桃呆了。
“婚事?!这就要结婚会不会太早了点儿?”
常清静和苏甜甜这才多大啊,放在现代,这还没成年呢!都是中学生!
吴芳咏没想到宁桃的关注重点竟然在这个上,更惊了:“哪里早了?桃桃你……你不难受吗?”
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作为苏甜甜的舔狗之一,吴家小少爷当然也黯然神伤了一会儿。
又想到宁桃这几天天天往外跑,也不知道在忙活着些什么,就想着来通知她了。本来都做好宁桃痛哭一场的准备了,没想到宁桃她的关注点竟然这么清奇。
“当然早了,在我们那儿,二十二岁才能成亲呢。”宁桃眼镜差点儿惊掉下去了,“小青椒和甜甜,这才十五六岁,还……还是初高中生呢。”
“我先去问问!!”
扶了一下眼镜,桃桃背着书包,气喘吁吁地往前跑,跑得书包肩带直往下掉,坠在身后。
冲到廊下的时候,桃桃就刹住了脚步,屏住了呼吸。
她看到了常清净和苏甜甜。
两个人正并肩坐在石阶上,说着些什么。
苏甜甜笑得很甜,嘴角高高的翘起:“谢前辈,想订锦绣衣庄家的嫁衣,可我不喜欢她家嫁衣上的凤凰。”
常清静素来冷清的眉眼,此刻看上去很温柔,虽不善言辞,但眼里的冷意被那温柔渐渐地冲散了,冲淡了。
少年干咳了一声,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敛之!!”
“敛之!!”
白色的道袍,红色的海棠花,落在他肩头,袖口,他的眉眼看上去比海棠花更光华动人,耀眼夺目。
“……嗯”少年顿了顿,脸色又红了点儿。
昨夜下了一场雨,雨疏风骤。那些海棠花就落在他们的衣襟上,花落满地,美不胜收。
少年和少女,就像是一对憧憬未来生活的小夫妻。
那清冷的,高高在上的小道士,为小狐狸入了红尘,沾染了红尘。
阶下青草青青,那青草沾湿了桃桃的裙角,宁桃有些恍惚。
不久之前,她和小青椒还坐在石阶上看夜雨。
再更久之前,她和结结巴巴地喊他“敛之”。
那一幕幕,多近啊,近的就像昨天一样。
敛之这称呼多亲密啊,她喊不出口,就几乎不怎么喊,只喊他小青椒。可是现在宁桃有些后悔了,如果她之前喊了敛之就好了。
敛之敛之。
她知道不属于自己的永远都不要勉强,看了一会儿,桃桃定了定心神,悄悄地转身离开。
常清静和苏甜甜的婚事是谢迢之主持督促的,两人都同意在凤陵仙家举办仪式,之后再回到蜀山一同生活。
婚礼请了不少人,蜀山的弟子老早就接到了消息。
一大早,桃桃就听到了窗外传来的鹤唳声,推开窗户一看,十多个蜀山少年站在庭院里大声说笑。
他们是骑鹤从蜀山赶来,这些小道士们骑鹤下江栾,赶到凤陵仙府,参加常清静和苏甜甜的婚宴。
那些白鹤就停在庭院里,脖颈修长,羽翼如雪,朝天而唳。
这还是第一批,之后宾客们都会陆陆续续地赶到。
宁桃刚转身,就看到吴芳咏拍了拍她肩膀,神情复杂:“甜甜妹子明天就成亲了,今天晚上大家要一块儿喝酒,桃子,你也不打扮一下?”
宁桃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很憔悴吗?有那么明显吗?
可是她也不会打扮啊。
按理说,小青椒和甜甜结婚,她也得打扮得好看一点儿。
等在太初学会一天的学习结束后,宁桃扭捏地站起来,睁大了眼,面红耳赤地问张琼思。
“琼思姐姐,你知道哪儿有化妆品卖吗?”
“化妆品?”
“就是胭脂水粉。”
张琼思惊讶:“桃桃,你要打扮吗?!”
惊讶之后,一向素面朝天,沉浸于学习的张琼思也懵了:“我、我也不知道。”
倒是这一嗓子,顿时吸引了不少成员的围观。
众人围着宁桃,一个个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桃桃,你要打扮?!”
“也是,桃桃是大姑娘啦,确实该打扮啦。”
被一众人眼神促狭的围观调侃,宁桃心脏狂跳脸色爆红。
“因为,因为我好朋友要结婚了!!”
话音刚落,四周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宁桃定睛一看,却看到了一双靴子,目光一路往上。
楚昊苍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美大叔长卷发披散,脖颈间围着狐裘,上唇的胡茬短短的,淡淡的。
这鸦雀无声的清场效果,也只有格外凶残的度厄道君能做到了。
“哼。”
桃桃:……
“你要打扮?”
桃桃嗫嚅:“……稍微……稍微打扮一下。”
在宁桃豆豆眼下,楚昊苍毫不留情地表达了自己的嘲讽,“怎么?小娃娃也到了注重仪容的时候了。”
宁桃羞恼地大声说:“打扮一下又怎么了!常清净都……都要成亲了……”
本来是不想哭的,可是说着说着,宁桃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真的,真的很喜欢常清静,虽然她已经彻底放下了,但伤心还是要伤心个几天的。
“哭什么!吵死了!再哭我就一掌拍死你!”
“你过来!”楚昊苍阴沉着脸,粗暴地将宁桃扯出了屋门,拽着她一路往街上走。
楚昊苍一直扯着她到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像花街一样的,桃红柳绿的地方。并且不认为带一个年纪能做自己女儿的小姑娘,来这种风月场所有什么不对。
门口的龟公和丫鬟们一个个都愣了半秒,有点儿犹豫要不要上前迎接。奈何这位,堂而皇之地长驱直入,冷着脸,一上来就把桃桃推了出去。
“去!给她好好打扮!”
老鸨接到了消息,急急忙忙地从楼上下来了:“客官,我们……我们这儿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哪有带姑娘来这儿打扮的?”
“上品灵石。”
“不是,你看这……”女人一脸为难。
“三百颗上品灵石。”
“这……这真的没有那个规矩啊”
“三千颗上品灵石!!!”楚昊苍面待不耐。
宁桃瞠目结舌地看着原本拿乔的老鸨,迅速变了脸色,喜笑颜开。
“好嘞!妥!”
半刻后,她就被摁在了镜子前。几个好看的小姐姐团团围住了她,轻声细语的问:“小姑娘啊,你想如何打扮呢?”
宁桃有些不在状况外的懵逼:“就、就简单地打扮一下?”
没想到自己作为穿越女第一次逛青楼,竟然是老头儿带她来的。
从青楼出来后,宁桃不自在地扯了扯裙摆,脸上火辣辣的,老是忍不住舔嘴唇上的口脂。
楚昊苍眯着眼看了她半秒,移开视线:“哼,打扮之后,倒也颇有几分姿色。我的狗,倒也不能输给旁人,邋里邋遢。”
“对了。”楚昊苍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个什么东西,“这给你。”
宁桃接过去一看,竟然是个小剑一样的簪子。桃花枝如同藤蔓一样顺着剑身蜿蜒向上,在剑刃绽放出朵朵胭脂色的桃花,美得有点儿凛冽。
“前辈?”
楚昊苍面无表情:“顺手买的,算是赏你的。”
桃桃眉开眼笑地,小心翼翼地捧着簪子,别在了鬓角,“多谢前辈!”
楚昊苍一直把她送到了凤陵仙府门口,宁桃站在门前,有点儿恍惚,一想到待会儿大家可能看到她打扮后的样子,简直想调头就走算了。
桃桃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跨过了大门,走在了凤陵仙家弯弯绕绕的长廊下。
今天晚上是凤陵仙家的家宴,凤陵弟子都是脸上带笑,盛装出席,男的俊俏,女的漂亮,混迹在这些人里面,看到大家都好好拾掇了一番,桃桃轻轻地松了口气。
屋子里,觥筹交错,灯烛高高擎着,照耀着大红漆柱上的凤凰纹样。
凤陵仙家的弟子一个个喝得兴头大起,围着个火锅吃的红光满面。
“诶!吃饭!喝!”
“谁数了谁脱件衣服怎么样?”
“靠,玩这么大吗?”
“诸位道友,你们的节操呢!!”
吴芳咏喝了一口酒,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
桃子怎么还没来?总不会是因为喜欢清静,受不了,赌气就不来了吧?越想,吴芳咏就觉得越有可能,眉心忍不住突突直跳。
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常清静与苏甜甜身上。
化解了误会之后,两人并肩而坐,无疑于一对金童玉女。
常清静身姿如松,如竹,腰肩的线条匀称清瘦,就算在这衣香鬓影的地方,依然有种如雪般的出尘孤冷。
苏甜甜坐在他身侧,她喝多了桌子上的果子酒,醉得有些迷蒙了,脸蛋红乎乎的,显得特别娇憨。
就在这时,楚沧陵突然冷不防地皱着眉低喝了一声:“鬼鬼祟祟的干嘛呢?还不快进来?”
一把就将还在门口的桃桃扯了进来。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都落在了被楚沧陵扯着的少女身上。
吴芳咏霍地一声站起来,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啊!!!这这这!”
吴家小少爷手指着面前的姑娘,指尖抖个不停,哑巴了半天,这次脱口而出:“桃子?!!”
“桃子你你你,你真是桃子?!”
面前的少女,被楚沧陵扯着,尴尬地脸蛋爆红,头顶冒烟。
她穿着件嫩黄色的襦裙,胸口前的雪白色诃子上绣了金线杭菊,大朵大朵的铺展,披着件暗绿色的披帛,裙褶上绣着柿蒂花。
唇角点着妆靥,皮肤白而温润,斜红与胭脂有些微醺的娇憨,豆豆眉张扬得可爱。鬓发高高地梳着双丫髻,颊侧又像是双垂髻。用红色的发带扎着,垂落在颊侧,活生生像个唐朝的仕女小俑人。
那眼镜也被青楼的姑娘们嫌弃地换成了带链子的那种,十分之骚包。
总而言之,就是可爱到爆了好吗?!
楚沧陵刚刚没注意看,如今扯过来一看,愣了半秒,皱起眉狐疑地问:“宁桃?”
吴芳咏脸色也红了,看着面前这活泼可爱青春靓丽的少女,少女鬓角的红发带被夜风吹得微扬,吴小少爷的心脏也好像跟着这发带一起一落。
吴芳咏涨红着脸,猛地扭过头。
他才不承认是被萌化了!实在可爱到犯规了!!
原本喝得酩酊大醉的凤陵弟子,一个哆嗦,全都清醒了,巴巴地凑上去,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宁姑娘?!”
这是宁姑娘?!
可爱得像桃子成了精一样,顾盼间,张扬又秾艳,偏偏鼻梁上的眼镜又多了点儿怯意和书香气,这真是宁桃?!
常清静微微侧目,也是一愣,竟然有些恍惚,但旋即又收回了视线,伸手去扶苏甜甜。
苏甜甜站起来,冒冒失失地差点儿摔了一跤:“桃桃!你今天真好看!”
常清静的眉眼是很细长的,看着凌厉,剑眉斜飞入鬓,乌墨的发披散在肩头,眼睛里如同冰湖璀璨。
少女裙角的柿蒂花落在他眼里,常清静不由微微出神。好像……好像在什么时候,他曾经和什么人一起坐在石阶下,数着夜雨连绵。
裙角被夜雨沾湿了,像海棠花瓣。
常清静握紧了酒杯,恍惚了一瞬,下意识地看向苏甜甜,目光触及到苏甜甜柔美的面庞时,心神略定,就好像心里的花被人用手揉皱了,攥紧了,又舒展开,花瓣层层开放,心里流淌着点儿淡淡的脉脉温情。
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好像落在了实地,踏实又安心。
就算之前再不愿意承认,如今他如同一个败将一样,不得不承认,他对苏甜甜的确束手无措。
她以爱为利刃寸寸瓦解了他身上的盔甲。
他忘不掉她背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跌跌撞撞,嚎啕大哭。
那温度暖和,踏实,心安。
他的心湖为她泛起波澜,他那些故作冷肃的模样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为了她焦躁、不安、嫉妒,贪嗔痴毒三毒缠身。他嫉妒谢溅雪,甚至喝下了忘情水。
就算他喝了忘情水,她依然不肯放弃,甚至不惜亲手打断了自己的腿,她痴缠着他,直白热烈到他终于招架不住了。
常清静微微抿唇,道心好像裂开了一个细细的裂缝,挤进去了一个小小的苏甜甜,在那之后,再容不下旁人。
骄傲的天之骄子,终于为一人低下了头。
凤陵仙家的其他弟子,一个个张大了嘴,搁下了筷子。
被众人围在中间夸赞,宁桃也不好意思了,喝下了不少酒。唯独就是不敢抬眼看常清静。
按理说常清静要和甜甜成亲了,她、她也要保持距离啦,再也不能称呼“小青椒了”。
酒过三巡,众人起哄。
“诶!宁姑娘打扮得这么漂亮!必须得表演一个是不是?”
“对!我们刚刚可都表演啦!”
宁桃有些晕乎乎的,张张嘴,“可我、可我不会跳舞。”
至于唱歌,词曲根本不是一个风格。
但是抵不过大家的热情,只好糊里糊涂地站起身,拔出了腰间的大刀。
“那我给大家耍个刀吧!”
宁桃晕乎乎地走上前,一个踉跄,脚下那高高的粉色白底的翘头云履,露出个可爱的鞋尖,绊住了裙角,差点儿摔了一跤。
众人赶紧去扶。桃桃豪气冲天地拨开了其他人的手,醉醺醺地举起刀就开始练剑,招式大开大合,沉稳勇猛,时而刀快如风,时而稳如耸峙的山岳。
时而如流星,时而如浩荡的江河。
明明穿着一身襦裙,偏偏动作干净利落。像仕女一样可爱的脸上,几分凝重和认真。
宝刀刀身荡出一道刀气,刀气一荡,竟然直直地削下了半截小烛。
宁桃跳起来递出了刀,将那半截小烛捧在了刀刃上。裙摆的柿蒂花好像也飞扬起来了,悠悠落下,柿蒂花好像就朦胧在这片流霞般的烛火之下了。
这一刻,在座的凤陵弟子俱都怔了一怔。
吴芳咏、苏甜甜、谢溅雪、常清静四人目瞪口呆。
老实说,宁桃又不会剑舞,但这刀舞得就是好看,利落,罡正,豪爽。
刀就是该这样舞的,龙吟虎啸,豪情万丈。
卷着的是风沙朔雪,舞出的是万里江山。
喝多了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宁桃头疼欲裂,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路过的凤陵弟子看着她的神情都有点儿复杂。
“唉,要是宁姑娘你能日日都作昨日的打扮就好了。”
还有就是竟然还有几个凤陵少年,红着脸,互相推搡着笑嘻嘻地来和她打招呼的。
宁桃揉着脑袋,陷入了沉思。虽然如此,宁桃还是脸上红扑扑的,精神满满,笑着着打了招呼,“早啊!”
将昨天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抛之脑后,宁桃顺着长廊开始了自己这一天的锻炼。自从学了刀之后,为了让身体素质跟上刀法,她每天都会在院子里跑跑跳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什么的。
走到谢迢之住处的时候,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请安,却听到了门内传来了隐约的交谈——
或者说争执声。
宁桃发誓自己没有偷听的习惯,但这声音依然透过墙面传到了耳畔。
桃桃惊讶地睁大了眼。
听声音……好像是甜甜?
苏甜甜哭着说了什么。
谢迢之的嗓音传来,沉静又有点儿清冷。
“蜀山那儿我自会善后,你无需挂心。”
“若蜀山无意,这么多年,张浩清不至于用数不清的丹药喂着他,将他喂成这副血脉。”
“不过是一碗血……伤不得他性命。”
“可是……”苏甜甜哭着又说了点儿什么。
谢迢之合上眼,又睁开,眼里的光冷得令人心悸。
“谢溅雪与常清静两人中,你必须选择一个。”
“你若选了常清静,那就救不得谢溅雪,你若选了谢溅雪……常清静性子高傲,将来迟早与他形同陌路。两个都想要,两个都想选,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谢前辈!!”苏甜甜终于失声痛哭。
“你姥爷当初为度厄道君所杀,你姥姥终日以泪洗面,要如何选,”谢迢之手指微微一动,“你自有主张。”
宁桃心里担心,犹豫地往前走了两步,结果刚往前,门就被从里面“砰”地一声撞破了!
苏甜甜红着眼睛,从屋里冲出来。
撞见宁桃,两人都愣了一下。
桃桃有点儿“偷听”被抓包的尴尬,又有点儿懵,皱起了眉。
“甜甜?”
苏甜甜眼睛红得像个兔子,看到她,滚烫的眼泪顺着尖尖的下巴直往下掉:
“桃桃,你、你都听到了?”
宁桃抿了抿唇,皱皱眉:“听到了一点儿,没听清楚,你与谢前辈?”
苏甜甜一边哭一边摇摇头:“不关你的事,桃桃,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说完又牵着裙子,埋头冲了出去。
……
苏甜甜浑浑噩噩,如幽魂般地走在凤陵仙家内。
事到如今,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才好。
她眼眶通红,双手颤抖,走走停停,干脆在廊下坐了下来,痛哭出声。
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是溅雪死,还是欺骗敛之。
她不知哭了多久,突然,一个温和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甜甜?你在这儿作甚么?”
苏甜甜颤抖着嘴唇,愣愣地抬眼看向了来人。
谢溅雪温和地弯下腰,关切地看着她:“甜甜?”
少年皱了皱眉,如玉的脸上露出了点儿错愕:“你哭了?”
少年穿着身青色的圆领袍,乌发束在脑后,眉眼好像流转着太阳的光芒。
苏甜甜咬着唇,呜咽了了一声,终于控制不住,扑到了谢溅雪的怀里。
“溅雪,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敛之……敛之他究竟要怎么看我。”
谢溅雪无奈地笑了一下,将少女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如果在往常,谢溅雪一定会温和地说,没关系,遵从本心就好。
然而这一次,少年却不疾不徐地拍着她脊背,等着她哭完。
一直等到苏甜甜抬起红肿的眼,谢溅雪这才温和地空出一只手,细致地揩去了苏甜甜脸上的泪痕。
“溅……溅雪……”苏甜甜不敢再对上他的眼。
少年眼睫微微一扬,摸着她的脸,语气依然是轻柔的:“甜甜,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可是我想活。”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活。”
“平常人再习以为常不过的跑步、跳跃、打闹,对我而言反倒是奢求。”
“我想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为此我能付出任何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