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坚持熬夜准备竞赛,拿到能够为高考加分的竞赛奖牌容易吗,就这样被这个人扔掉了!
还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啊啊啊谭冥冥握着拳头,快气死了。
她觉得心里难受极了,更加难受的是,回到教室,班主任还在处理打架的事情,还没来,班上的同学全都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的事情。
说的不是周岩做错了、有多可恨、欺负人不对,而是――
“杭祁平时不声不响的,打架可真够厉害的,平时在外面没少打架吧,好恐怖,好吓人,下次要离他远点。”
“我还总当着他的面说他坏话呢,哈哈,不过他应该不至于揍女生吧。”
谭冥冥忍不住扭过头去,对身后两个热烈议论的同学道:“你们不觉得周岩才吓人吗,就因为嫉妒别人成绩好,老师夸别人,就去排挤欺负别人。”
其中一人无所谓地看着她:“怕什么,反正我们和他没过节,他又不会针对我们。”
谭冥冥:“……”
谭冥冥憋住,攥着衣角,心里很不是滋味地扭回了头,她低头看着作业本,可半天都没看进去一道作业题。
她突然想到,在发现杭祁对自己摆脱路人甲的命运有帮助之前,她是怎么做的。
那时她虽然知道班上有杭祁这么号人――独来独往,虽然成绩好,但是一个朋友也没有,班上经常有人会因为他脸上的痕迹嘲笑他,但他表现出来的是近乎孤僻的冷淡与漠然,习惯了,于是不在乎的样子。
她虽然知道……
但因为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就只是做到从不参与那些议论罢了。
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身陷泥泞水沟里、被再三践踏、仅仅是普通平凡生活着都很困难的少年杭祁,是怎么独自走过每一天的清晨与黄昏的。
她没有去在乎过,因为那时他还给她带不来任何东西。
谭冥冥觉得有点羞愧,她鼻子酸了酸,忽然心中有点难受。
这种酸楚的情绪在胸中蔓延,叫接下来整整一节课,谭冥冥都心不在焉。
语文老师上完下午第一节课,走了出去,接下来两节课都是数学老师的,要进行数学考试。
谭冥冥扭头往教室后面看了眼,杭祁的位置空荡荡,他和周岩都还没回来,不知道是在办公室写检讨、还是在挨批评,最好是不要处分,否则可就太惨了。
她忽然想到那些奖牌,那些奖牌对杭祁来说应该很重要吧,否则为什么这样生气。
她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教室后面的垃圾桶去低头看了眼。
没有。
她又去走廊外的大垃圾桶看了眼。
也没有。
也是,周岩不可能扔在这两个一下子就能找回来的地方。
最有可能的是随手往教学楼底下的草坪上扔了。
距离数学考试还有十分钟。
谭冥冥看了眼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没有犹豫,把羽绒服里面的明黄色卫衣帽子往脑袋上一罩,就冲下了教学楼。
她固然想完成计划,让自己全家变得不那么透明,但此时,她更想做的是帮杭祁把奖牌找回来。
冬天已经没有草生长了,所以教学楼下面葱葱郁郁一片,全都是假草,学校不知道怎么想的,还在下面弄了一层土,方便春天有真草长出来。这些泥土在接连几日的暴雨冲刷下,已经松动了,一踩一脚泥土。
谭冥冥一只手遮着眼睛,惨兮兮地看向自己迅速变得脏兮兮的鞋底,觉得今天晚上回去肯定又要被谭妈妈骂了。
但她顾不上那么多,猫着腰,仔细拨开草从,在每一处寻找。
雨水浸湿羽绒服外套。
寒风吹得谭冥冥一个哆嗦,手指变得越来越冰凉。
草上的脏污雨水把她的手也弄脏了,她只好站起来擦擦手,又重新弯下腰去找。
……
谭冥冥心情焦灼,因为,她这次数学考试一定要考好的,她抬头看了眼三楼的教室,依稀看到数学老师抱着试卷走了进去,她顿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心脏急得怦怦直跳。
但是必须找到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走运,谭冥冥正要移向下一处,脚上忽然踩到了几块硬邦邦的东西。
几块镀金奖牌,在泥泞不堪的草丛里,反射着浅浅的光,被雨水冲刷着,躺在那里。如同它们的主人一般,躺在最脏污的沟底,被踩过、被践踏过,但光华未变。
……
谭冥冥心中一喜,赶紧捡了起来,顾不上太多,用卫衣袖子擦了擦,装进兜里。
踏破铁鞋不费功夫,她还是走运的嘛。
距离开考还有一分钟,谭冥冥不敢多耽误,急忙转身朝着教学楼冲了过去。
于是,她也就没注意到,奖牌旁边,其实还躺着一张小小的卡片。
上面用蓝色中性笔写的字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了。
卡片也被濡湿,变成软塌塌一团,慢慢融入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