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叶并没有从树上下来,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她对于神裔还是相当排斥的,这种感觉就像是……面对着仇人的儿子一般。即使的确是赫心复生了自己,但烙刻在他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类似于神明的气息依旧能使她感到厌恶。
“我还以为你消失了呢,难得离开这里,为什么又回来了?”赫心给了她关于底世界的最初印象,为了让食名完全了解这个地方,他曾经对她讲述了自己在这里的所有经历,以及整个底世界的地形和城镇分布知识。食名也借此了解了很多关于赫心的事情,知道他所有的挣扎,知道他为何反叛。
阿亚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不会轻易离开这里的,在我完全摧毁这个地方、杀了神明为亲人朋友报仇之前”。
“你最初的授意可是让我处理掉底世界里所有可能成为第二代神裔的人啊,甚至为此强行造物,还引来了巨兽之灾,现在你说出这样的话我可不会相信。”
“在我出任底世界的君王的时候,神明将它留给后代的力量藏在了留辉城中央的囿明宫里,在后来的叛乱之中,这股力量却突然消失了,整个王宫也就此陷入黑暗。现在只有再次把这股力量找出来,我才能有足以对抗神明的力量。”
“你指的是光源吗?”食名晃晃脑袋,“光源是智慧与控制力的源泉,就像你现在控制着这个死胖子一样。一次性吸收那么多的光源,你不担心自己会被神明操控,完全沦为他的走狗吗?”
按照食名的想法,掠夺光源的前提必须是自己具备足够的光源,能够完全压制住对方的意志,就像大鱼吃小鱼一样。如果这样的规则可以逆转过来的话,这个世界不是随时都有可能乱套吗?
阿亚哈出一口气,“你注意到底世界的天气转冷了吗?”他看着飘起的淡白水汽轻声说道,“龙升之井建造在北方人烟稀少的冰冻荒原,但是为了使人们能有足够的食物生存下去,神明在这里栽植了南方的植物作物,并通过用自己的力量将冰雪屏蔽在高塔之外。最近,连续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来第一次,塔内的温度发生了不寻常的变化。”
食名皱起眉头,“这又说明了什么?作物会因此死去,难道他想要杀光塔内的人吗?可作为同样位属于神明之列的力量,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要是我想要杀人,绝对不会选择用这么麻烦的方式。尤其是当我具备足以在顷刻之间毁掉整座塔的力量的时候。”
“我的推测是,神明的力量削弱了,或者说,之前的诸神战争真的给他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你在底世界惹出了这么多麻烦而神明甚至都没有狠下心来再杀你一次,以及为什么他这么急着找继承者了。”
“可我的想法正相反,神应该还是异常强大的。我曾见过他的一个仆人,那个家伙的身上有一整个力量符文的体系,就算是全盛时期的我,也从来没有如此大方的出手。”
阿亚迟疑了一下,也就是这时候,他那无神的双眼才注意到了躺倒在地面上的沙音。事实上,由于身体的僵硬以及操纵过程的复杂,他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男孩的存在。在使用光源的水平上,食名高出神裔可不仅仅是一点两点。
“这个孩子是你的造物吗?”他大概是有些吃惊,就连发出的声音也模糊了许多。神裔很难想象在历经了人类的背叛之后她还会继续造出这些生命,当然,在创造人族这一点上,他是敬重她的,这也是他耗费大量光源唤醒休眠的食名的原因之一。
“只是留辉城那个伊者硬塞给我的小跟班罢了,侍从说他好像从火焰里获得了什么奇怪的能力,就带过来给我看看。”
阿亚费力地点点头,蹲下来仔细查看沙音的状况。他皮肤上银火的结晶仍未褪去,一些细小的火苗从水晶甲壳的接缝里冒出来,温度时高时低,很不稳定。
不过好歹赫心也是过来人,眼前的状况他自己也经历过,应该是再了解不过了。银火不是力量,而是神有意植入人类身体的一种生命,当火焰成长起来,逐渐拥有自己的意志时,就会开始入侵被寄生者的意志。依据不同人的不同情况,这个过程也有快有慢,一般来说,频繁喂食银火和意志薄弱的人是最容易被侵入的。
只是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孩到底属于哪种状况。就赫心的经验而言,这种入侵的过程会持续一两天时间,稍强一些的坚持七天也是极限了,没有外人去引导受侵者如何去做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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