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她感觉只有两个用处。一个宗主为了杀她弄的攻击。一个是宗主和她之间和好了,并且后面发展成了感情,枝一为了救宗主而死,所以宗主想救她?
好复杂啊,不是她这种小屁民能理顺的。
余玉犹豫片刻,那手还是往回缩了缩,等魔修来了让他烦恼吧。
这个想法刚出来,那绿色珠子蓦地带动她的手,钻入了枝一胸口。
???!!!
完蛋了,进去了!
余玉第一反应是拿出来,枝一胸口破的地方血肉突然蠕动起来,将她的手和球一起包了起来。
余玉咬牙使了劲,那球没拿出来,反倒听得水下有人□□一声。
很轻很轻,但确实有。
吓的余玉连忙将手取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珠子被枝条和血肉藏进枝一体内,很快那里的皮肉长好,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似的。
枝一的□□声更大。
完了,她就要醒了。
余玉心说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没来得及和枝一签订契约也没让她发誓,这时候醒来肯定不认账啦!
但是……
小命要紧,到底是化神期,不是她能解决的,去找魔修!
不对,他那边已经有了化神期在纠缠,再去找他,岂不两个化神期,他对付不了吧?
思及此,勉强冷静了下来。
想起了一件事,枝一性子温和善良,没什么攻击性,除了伤过宗主之外,几乎没杀过人,也很少与人比斗。
她救过枝一,枝一再怎么没良心也不会对她下手吧?
虽然如此,余玉还是倒退了几步,退到生命水之上,一只手里握着桂月剑,警惕的望着湖泊内。
化神期过于强大,现在她跑也是跑不了的,反而会让枝一以为她是什么贼人,直接灭了她,不如在这里等着,守着她醒来。
这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吗?
反正先熬过这关再说,等魔修解决了那个化神期,过来接她时再提契约的事。
魔修的话比她好使。
余玉等了一会儿,便见那浅浅一层不知道算小溪,还是池塘的水里有妖露出脸来。
先是一个鼻尖,顶破了水面似的,随后整张脸露了出来,然后是头发,脖颈和肩头。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中光芒一闪,带着绿色的瞳子上下转动了会儿突然看向她。
余玉更紧的握住手里的桂月剑,虽然她晓得自己的攻击或许连化神期的一根头发都伤不了,但是不握剑没有安全感。
余玉张张嘴,正待与他说话,便听到磁性沙哑的声音问。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
这么熟稔的语气?认识吗?
余玉咽了咽口水,没敢有半点心里想法的表现,老老实实回答,“外面有六个化神期,可能是七个,来时也遇着一个,被我朋友拦住了。”
先扯个虎皮,她也是有化神期朋友的,最好给她留条小命,用来威胁一下魔修啊,换取个功法啥的魔修应该……肯的吧?
语气慢慢开始不确定了。
魔修会愿意吗?
搞不好觉得解决了一个麻烦精,正中他下怀呢。
还是努力自救吧。
“是玄清让我来的,那个绿色的珠子也是玄清给我的。”
魔修的大旗好像没有宗主的旗子管用,方才枝一半梦半醒,意识未完全清醒的时候,她提了玄清,枝一便放了手。
枝一应该是在乎宗主的。
宗主好像也是,要不然不会救她,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宗主手里那个才是关键的玩意儿。
枝一没说话,他微微倾身,一头黑发至背后滑落,掉在前面来,挡住了平坦的胸膛。
???
“你不是女孩子吗?”太过吃惊已经忘了人家是大佬,她是菜鸟,没资格这么直接问她,还是他现下还是个疑问。
枝一从水里站起来,‘她’没穿衣裳,余玉连忙背过身避嫌,身后传来窸窸窣窣衣裳摩擦的声音,和水声,也不晓得这般过了多久,枝一才开口说话。
“我们树妖大多数都没有性别。”
余玉余光瞥去,枝一已经穿好了衣物,正勾着头系腰带。
“可男可女,雌雄同体。”
余玉突然想起上辈子老师教的,树的雌雄关键在于花儿,花儿有单性花和完全花。
单性花只有一种性别,也即是说,需要配种。完全花是雌雄同体,不需要。
难怪总觉得奇怪,一会儿看他像男的,一会儿又像女的。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算男的还是女的?
该叫他姐姐还是哥哥?
大家都叫他生命之母,跟着叫?
“余玉。”
???
余玉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枝一仰着头,将一头黑发从衣物里抽出来,甩在身后,“你将真元输给我的时候,看到了我的记忆,我自然也能看到你的。”
余玉:“……”
是哦,这种临时的契约是双方的,她能看到枝一的,枝一自然也能看到她的。
枝一在带耳环,两个红色的方布,上面画着仙鹤,底下挂着麦穗,细细长长,一直到肩上。
还戴耳环,所以说他本心里觉得自己是女孩子?
只有女孩子才打扮。
枝一戴好了耳环,食指在眉心抹了一下,登时一道嫣红落下,更显得惊艳。
所以肯定是女孩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扮自己,实锤了。
“余玉。”
兴许是刚刚那一声被余玉打断,枝一又喊了一声。
余玉不敢怠慢,连忙答应道,“怎么了?”
“玄清……”迟疑了一下继续问,“还好吗?”
妖界的东方,一道绿柱之前,有人前脚落下,后脚便一下踏空落入别的空间。
那人未待反应过来,又换了空间,从妖界直接给他换到了魔界。
他大怒,“哪个杀千刀的!”
四周没人回应,那传送阵是单向的,也就是说,他现在要从魔界赶去妖界。
“……”
妖界的东边,那人原来踩着的地方有人轻飘飘落下,拍了拍手道:“解决了一个,还差西边。”
他头上挂着一个小门装饰品,装饰品的里头钻出一个脑袋和两只小手,捧着下巴哈哈大笑,“你可够阴险的,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一个。”
黑色斗篷下白发蓝眼的少年笑了笑,“是他自己粗心大意,进了道器里头都没发觉。”
大门赞同的点了点头,当然啦,也没忘自夸一下,“我的传送门也厉害啊,一下就把他传送去了魔界,没个一两天回不来。”
“嗯。”玄清敷衍的附和两声,“你最厉害了。”
大门登时更加骄傲,没神气两下整张脸又垮了下来,想起了别的,“你说小余玉行不行啊,你也没说清楚,万一她误会了怎么办?”
“如果她朝枝一攻击,被枝一一招干掉怎么办?”
“如果她和你几千年前一样,身上带着那些东西又怎么办?枝一不会放过她的。”
“不会的。”白发蓝眼的少年一口否定,“她不会犯和我一样的错误。”
大概是三千多年前,他被枝一带回洞府,开始了非人的折磨。
枝一会一边用蜡滴他,用鞭子抽他,一边给他讲故事,一只孔雀的故事。
她说那只孔雀很漂亮,会一只妖对着湖面跳舞,偷偷的,不让任何人看见。
那只孔雀还很臭美,每天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然后听别人夸他,夸的他挺胸抬头,自信满满。
有一天,那孔雀从河里捡到了一个小玩意儿,是上游的丢下来的。
很小的东西,像是一个人的画像,底下绑着棍子,只要一动棍子,那小人的手脚便会动。
他对这玩意儿很感兴趣,到处去问,才知道这是人间界的东西,从哪时起他便开始向往人间界。
有一天,他偷偷的拿着那东西,顺着河一路向上,离开了妖界,去到了人间界。
他看到了烟花,糖人,花灯,所有美好的东西人间都有。
他无忧无虑在人间奔走了几天,因为过于出色的容貌,所过之处无一不引起轰动。
渐渐的开始有狐狸精降世,专勾男男女女魂魄的消息传了出去,引得修仙界众多修士前去抓妖。
他们明明晓得那妖没有作恶,但是那妖太过漂亮,如果卖去拍卖行,最少可得百万的灵石。
百万灵石对于一个修士来说诱惑力很大,那些人禁不住,联手将他抓了起来。
拔掉了他赖以生存的锋利爪子,剪掉了他过长的尾摆,给他戴上手铐脚镣,送上拍卖台,因为稀少和完美,一千多万灵石成交。
买他的人是个元婴期,将他困在紫府内,每天把他从狭小的角落里抓出来施暴,不顾他的意愿亲他,吻他,咬他。
他疼的狠了,便会反抗,越是反抗越惨,用蜡滴他,用鞭子打他,生生将他虐待至死。
那修士觉得可惜,一千多万的妖儿叫他几天玩死,便想着将那孔雀的一双眼睛挖出。
每次那孔雀用一双眼睛瞪他,他便会觉得全身血液瞬间沸腾,有走火入魔之势。
那眼睛应该是某种瞳术,将其交给炼器师,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搞不好可以卖个几百万或者几千万。
别小看那几息叫人血液沸腾的能力,若是使的好,说不定可以反杀对手,卖个几百万绰绰有余。
如此他最多只花一半的钱便玩到了一个极品的妖儿,多划算?
那双眼睛被炼器师打磨成了宝玉,镶在一条抹额上,抹额有清心去杂念的作用。
宝石相反,一旦激发,可使人全身血液沸腾,短暂走火入魔之势。
抹额被摆放在精致的盒子里,店家来来回回介绍了许多次,但都因为价格太贵,无人拿下。
再后来那家店来了个白发蓝眼的贵公子,贵公子不差钱,只听说了功效之后连问都没问材质便买了下来。
从此那条抹额戴在了贵公子干净白皙的额头上,贵公子还在那家店买了一套软甲。
软甲有很强的防御功能,是将成了妖的蛇皮剥掉,鳞片一片一片拔下来,在缝合上之后打造而成,和抹额一样,都是一等一的绝品。
再后来呀,那个贵公子戴着孔雀眼睛做的抹额,穿着蛇妖鳞片做的软甲来到了满是妖的地方,求一个妖交换东西。
玄清到现在还记得那妖当时的表情,三分讽刺三分讥笑,和三分难过。
她说。
“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