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不笑也不为过,不过念及此番还有别的要事他便收敛了笑意。
“一个地方光白道不行,光黑道也不行,一个帝国也是如此,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公主要统一楚国江湖,立下武林盟主执掌黑道,一黑一白相辅相成这一点诸葛流星十分赞同,并且愿意让猎山雕让鱼龙帮加入这一大势力,不过在做这个之前,我还需要跟公主谈一个条件才行,一个让公主根本不能拒绝的条件。”
“让本宫不能拒绝,那你倒是说说你要什么条件?”
“我要公主允诺让诸葛流星入朝为官。”
入朝为官,司马云早就已经与昭阳公主通了气,这一点,公主并不惊讶,只不过又多了一点对司马云算无遗策的佩服而已,公主道。
“以你的才干若是想入朝为官,直接考取功名就是,为何非要本宫允诺?这一点本宫实在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问题其实很简单,诸葛流星并非想做朝廷的官,而是想做公主的官,并且,诸葛流星保证若是公主得了我,天下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公主囊中之物,公主信与不信?若是不信,诸葛流星今日便以这亭中清酒与公主说一说这天下大势。”
诸葛流星命下人移去桌上一半酒菜,以食指蘸酒画于桌面。
“当今中原有三国,北魏看似正值壮年实则已经外强中干,不出五年北魏将上演一番骨肉相残兄弟相争的画面,当然,诸葛流星所说的兄弟相争即便不说明白公主也能猜透,不过这两个兄弟相争最后都得不了北魏,真正会得北魏的是那位常年久居深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三皇子,此乃北魏大势,西楚,请恕诸葛流星直言,诸葛流星也曾学得观天地气运之异术,西楚国运将近,皇帝命不久矣。”
“你大胆……”
亭中响起一声怒斥,桌案被已入一品之境的公主一掌拍的溅起酒水无数。
“我就知道公主会是这个反应,这倒也正常,人之常情,不过我觉得公主应该相信我的话才对,这天下什么都能骗人,唯独气运骗不了人,莫非公主就不觉得西楚气运正渐渐向你靠拢?国柱薛平川,国士宁致远,如今又有了公主身旁这几位来相助,公主真觉得这是巧合?不,这并不是巧合,当今天下人神不分,气运混乱,妖孽尽出,公主若是不早做准备,西楚未必会落下一个什么好下场,忠言逆耳利于行,若是能有诸葛流星再相助于公主,则公主如虎添翼,可成就万世功名。”
“你这算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公主要如此理解倒也无妨,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公主信与不信皆在于公主自己,我知道江湖会有统一的一天,所以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成就霸业的机会,现在机会近在眼前,我不该放弃,公主也不应该放弃,毕竟西楚就算如今再人才济济也有凋零的一天,国柱薛平川薛将军,国士宁致远先生,他们又还能庇护多久?西楚总需要灌注新鲜血液,总有新人要代替旧人,我知道若真到了那么一天其实也会涌现出许多栋梁之才,但在这一点上,公主更应该相信一个从皇帝还没有驾崩前就为公主效劳的人,不是吗?更何况我知道公主身边有些人并不能算是谋士,若是要形容的话,应该说是野心家比较符合。”
“那本宫就算相信一个野心家也不见得会相信你这么一个信口雌黄的家伙,本宫承认你的确是有才干,不过并不代表有才干就能留在本宫身边,谢谢你的酒,不过你看起来应该要从太守府离开了。”
“公主就真不再考虑一下我的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不必考虑了,诸葛流星,你是有才,可惜用错了地方,本宫也许应该相信一个自西楚还没改朝换代就跟着本宫的人,不过本宫却并不喜欢一个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人。”
昭阳公主拂袖离开,这么一来一去张明月甚至不知这位西楚奇女子究竟为何发这么大火,一壶好酒都没来得及尽兴。公主出太守府,他们自然也跟了上去。
倒是司马云留在了最后面,与诸葛流星对视一眼便淡然离开。
“你可知公主为何发这么大火?我记得公主一向都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除了当初在北魏的时候那一段。”
张明月忍不住问道。
“公主的确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但龙有逆鳞触之必怒,公主的逆鳞是谁想必你也知道,即便是我都只敢隐晦的点明有些事情。”
“诸葛流星如此含沙射影你不生气?”
“我向来不会跟别人生气,诸葛流星并非池中之物,公主也并非真愚蠢之人,两人心知肚明,只是不愿点破而已,现在就是看谁的耐心比较好。”
司马云言闭便抬头看天再不说一句话,见天色阴暗似又要下雨之时才陡然眼中精光闪烁。
与此同时,有信鸽落于公主肩头。
宁先生出楚访魏。
“宁叔叔去北魏做什么?”
“也许是洽谈接下来向轩辕宏图借兵的事情,这么一去,多则三月,少则一月才能回来。”司马云淡淡道。
“没了宁先生坐镇的西楚,可能会出现一些麻烦。”
“没有什么是比西楚根基动摇更为麻烦的事情。”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阴霾的天空总算是落下了滴滴雨水。
继而司马云用仅能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呢喃。
“恐怕西楚根基马上就会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