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已经不能用白袍形容,都已经差不多被鲜血染红,不少地方更是黑褐色一大片,阿牛没去看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道人,但他却知道有一个人正在看着他,一个长的有模有样,不过却并不怎么友好的年轻道人。
“你居然没死?”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这支商队中最为惹人注意的少年人,因为这少年人看起来很孤单,他一个人,虽然他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
阿牛抬起头淡淡看了其一眼。
“你认识我?所以你才希望我死,或者说在你心里我已经死了可我又突然出现了?”
道人没有回答他这一长串的问题,他直接冷笑道。
“有人说你已经死了,并且很多人都知道你死了,可你还好端端的活着,虽然比以前成熟许多,虽然头发也变了,可你到底还是没有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牛摇摇头。
“可能你认错人了也说不定。”
“天底下不可能有如此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也绝对不会认错人。”
“天底下的事情从没有绝对的,我不认识你,所以你很有可能认错了人。”
“我认错人?你可曾还记得峨眉山有个叫婉清的女子?”
道人在观察阿牛的表情,一个人的话也许能骗人,但他的表情却骗不了人,还有他的眼睛。
可是他失望了,因为眼前少年人的眼睛依旧空洞,阿牛淡淡道。
“我不记得,我应该不认识。就算我认识我也想不起来,因为我记性不好。”
“记性不好?”
道人上下看了阿牛一眼。
“我告诉你吧,她们峨眉山此次也来了不少弟子到这大漠中来,并且,婉清就在其中,还有另一个女子也在,我们本来是一同而行,可我们在大漠中走散了,我们死了不少弟子,就有好几个是死在了这条八爪鱼的手下,我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还活着。”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因为我连你究竟是谁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在没有那个本事之前就不应该乱走动,也就不会死人,比如我,我就很小心,所以才能在这八爪鱼手下活下来。”
“你是在嘲笑我们没用?”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好了,我要休息了,我不知道你们来我们队伍做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过我都不希望你来打扰我,因为我累了,我想睡一觉。”
“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
道人有些不开心了,因为他不怎么喜欢被人无视。
“我说我记性不太好,没想到你记性也不太好,我说了我不认识你,就算认识也未必能想的起来,又如何知道你是谁?”
道人终究是不再发怒了,因为有人看了过来,一个背着剑匣的黄牙老头儿,他知道他不敢得罪这来历不明的老头儿,哪怕他是中原堂堂道教圣地玉清观掌教的门下大弟子,因为这里并非北魏中原,也因为并非道教圣地名头到了任何地方都那么好使,至少他这一趟就吃了不少亏。
“你真不记得她?”
“不记得。”
“就算她现在可能有危险你也不去救?”
“不去,我都不认识,去救的做什么?更何况以我这点微末本事就算想救也未必能救得了。”
阿牛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道人,道人喃喃道。
“我不信这天下还真能有这种无稽之谈,我就要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这一夜直折腾到后半夜营地才渐渐安静下来,仍安排有人守夜,毕竟这广袤无垠的大漠谁都不知道半夜里会不会窜出别的东西,玉清观的十几个道人没住营帐,哪怕胖子老板为他们搭建好了营帐。
后半夜总算安然度过,第二日出发商队已多出了十几个玉清观的道人,他们走在最后,排在阿牛渔夫自以及黄牙老头儿三个人的后面。
“这些家伙有很大的来头?”
昨夜里赵骞逮不到机会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便直接问了出来,还好有个黄牙老头儿,否则就这问题阿牛还不一定能回答出来。
“来头的确挺大的。”
黄牙老头儿嘿嘿一笑。
“堂堂中原道教玉清观弟子,你说来头大不大?每逢道教重要日子就连皇家中人都要去玉清山上朝拜。只不过玉清山年轻一辈弟子比起其他两大圣地来说却是逊色了不少。”
赵骞哪儿知道什么其他两大圣地,他只知道这老头儿说的玉清山很厉害一般,他倒也没想那么多,直接问道。
“既然这玉清山弟子听起来很厉害,他们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做什么?我们是保镖的,又不是来这大漠里斩妖除魔的。”
“可能是因为他们怕死,所以才要跟着我们。”
黄牙老头儿没回答,这话是骆驼背上的阿牛说的,他的声音其实并不大,但却格外刺耳,格外让后面十几个玉清山道人面红耳赤。
“哼,跟着你们不过是目标大一点,容易找到我们要找的人罢了。”
道人冷哼道,他倒也识趣,仅限于冷哼,不敢有进一步动作,因为黄牙老头儿身后的剑匣很大,大到能装很多柄剑。
阿牛摇摇头,他极为认真道。
“几位也不要担心我这话里有什么嘲讽的意思,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换做是我我也会怕死,我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死在大漠中,跟着大队伍的确会提高活下去的机会,这并没有什么丢人的,只是我们可能和你们不同路。”
“不,你们和我们是同路的,跟着你们我们才有最大的可能找到峨眉山的女弟子。”
“为什么?”
“因为你们有很多货,会被很多居心叵测的人盯上,当然,也有可能并不全部都是人。”
“你知道的挺多。”
阿牛突然让胯下的骆驼停住脚步,黄牙老头儿也同一时间停下脚步。
“谁告诉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