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先离我而去,我一定,一定堕入黑暗将你拉向光明,天阻止也不成用!
祁酒默默看了那丹药好大一会儿,似是下了决心一般,闭着眼握紧丹药,伸到唇畔浅浅一吻。
而这时,他与祁灼的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听上去有些焦急薄怒的空灵女声
“云酒,若你有胆咽下那丹药,我便带着你堕入黑暗去阴间御界,帮你涅再带你走向阳间!”
听闻那呼唤,祁酒微微一颤,睁开温润的眼侧目转过去,透过轻纱与洛歌的眸子缓缓对视上了。
是她啊
看到前者眼底的怔忡复杂,以及悄然抚住心口的手,祁灼面色微动,默默侧头看向不远处的野花,唇畔勾勒起一抹微涩的弧度来。
王兄啊王兄,你还是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呢。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你早已无法继续
哎,罢了,罢了,王兄开心便好。
若父王还要说骂她心软,她也认了。
谁让……谁让这一世她所求的,仅仅只是是缘呢。
祁灼默默勾唇笑着,缓缓朝远处走去。
那里立着一位黑衣少年,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当她走到黑衣少年身前时,倏然将头靠向少年的肩头。
感受到后者身子瞬时僵住,祁灼只是苦笑,浅浅地启唇:“离螭哥哥,我很难过。”
“因为云凡兄么?”离螭温雅的眸子里有一抹浅浅的黯然,旋即化作冰雪揉散不开的暖阳,一如初来时那般随和。
祁灼大方承认,无一丝扭捏:“灼灼喜欢王兄。”喜欢到亲人之上,止步于恋人之下。
离螭眼角抖了抖。
纵然听过无数遍这一句话,可每当祁灼说出口时,他仍是感觉心里似被万千蝼蚁啃噬过,会酸涩难言,异常苦楚。
灼灼意中谁他都不介意,哪怕不是自己也无妨。可是,为何,为何
为何她要意中她的嫡亲兄长,那可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啊!
“离螭哥哥,有些事,远非哥哥所见所闻的表面那般简单。例如我王兄,例如我。”祁灼离开离螭温暖的怀抱,抬眸与之对视,温婉的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深邃与怀缅。
她怔忡而空洞地望着离螭如墨一般的眼,脑海中却是浮现起一些个年代久远的画面来。
晃晃脑袋退开一大步,祁灼盈盈一拜,敛起眉间失落与恍惚,垂眸低声道:“今儿是灼灼失了礼数,还望离螭哥哥见谅。”
“灼灼……不必与我这般生分。”离螭侧眸,不再看祁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将她拥在怀中,狠狠蹂躏吮吸她的桃花浅香。
“离螭哥哥,我的心很早很早以前,便留在了王兄那里。若说我乱伦也好,说我不守妇道也罢,我这一世,从黑发到白首,只心悦一人。”从始至终,从生到死。
那八字祁灼并未开口讲出,因为她晓得离螭的尊严,她不想看到他愈发失落后却还要强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温雅谦恭模样。
都说龙族血脉里遗传着让人无法低头的骄傲,她所见过的龙族后裔,俱是如此。
也包括离螭。
所以她认真驳回了离螭的心思,也留给离螭一个将面子撂下台的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