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丝质席垫,置于桌案四旁,招呼着祁酒一行人坐下。
“有劳了。”祁酒浅浅作揖,顺着蒲团坐在率先坐下的洛歌旁头。
祁灼等人亦是盘膝坐了下来。
于是一行人坐在短亭之下,把酒言欢,观赏夕阳黄昏,好不畅快!
青梅酒很快便被洛歌喝的干干净净。
听闻那轻纱之下微微砸吧着的嘴,云辞心里晓得洛歌爱酒,会品酒,只是这壶青梅酒没能叫她喝个尽兴。
于是反手祭出一坛酒递了过去,浅浅开口道:“洛姑娘若是不嫌,便尝一尝奴家自己酿的竹叶青罢。”
“不嫌不嫌。阿辞是云怀阁的掌柜,酿酒的手艺自是一流。”洛歌眼前一亮,接过那厚重的酒坛子扒开封顶的塞子,一股醇香瞬时在空气里头弥散。深深嗅了一口气,洛歌睨着眼赞许面前的少女,“只是这般闻着,便能觉着它是顶好的酒了。”
于是二人又敞开怀喝了个痛痛快快,直至云辞的面颊上有了两坨细细的红晕,似天边的夕阳般红的迷人,一直在旁头看着二人的祁酒这才意识到她们似乎是有些醉意了。
“苏苏,别喝了。”伸手轻轻拿走洛歌手里头的那一坛酒,祁酒温润的眼里溢出一抹深邃。
他仍记得上次苏苏醉酒的状态——身子时而热时而冷,最后归寂于逝者般的冰凉。那种触感他记忆犹新,说不担心苏苏的身子又变成那般冰冷模样,那是不可能的。
“不喝便不喝了罢。”洛歌打个轻嗝,笑吟吟地看向面前眼神略有些朦胧的女子,“听闻阿辞曾有封号水月仙子,更是以一曲舞姿惊艳绝伦。”
“听洛姑娘的意思,是想与奴家比舞么?”云辞趴在桌案上,两眸不自觉微微睨起来。三条白色狐尾因着酒劲儿显了行,在后头摇摇晃晃,甚是显眼。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微醺的阳光折射到云辞的眼睫毛上,扑棱扑棱闪着仿佛蝴蝶一般。
她懒散散趴在桌案上,以一袭白色广袖半是遮掩半是露地挡住红唇,将狐狸的媚态与小女儿家的娇憨揉搓到了一起,于黄昏下显得那般柔和。
轩辕云景侧眸默默看着,不自觉恍惚了眼睛。
阿辞真好看。
“唔——若非情况特殊,我素来只为一人而舞。若是阿辞想瞧瞧,我倒也不介意露上一手。”洛歌侧头,看着身旁紫衣少年眉眼如玉,见自己望过去,便也对视起来。
那眼底倒映着的自己啊,一袭黑色斗篷垂着轻纱遮面,便似是个夜里的独行者。总是一人来,一人去的。
是了,那条路从来只有她一人在走着。
他们啊——
他们还不够资格呢,至少现在,他们还远远不够。
“阿酒,阿酒——”
她传音入密,浅浅地唤着少年。
“我在呢。”少年微微一笑。
“愿否借一曲凤求凰?”洛歌也微微一笑。
少年怔愣许久,适才明白她是要叫自己抚一曲凤求凰。
“好。”
祁酒轻启薄唇,眼底掀起一丝洛歌看不到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