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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是两天之后,他的严记铁铺又一次开张了。从大老远,就可以听到他的铿锵打铁歌。但是只是他一人独自打铁。
没有人为他拉风箱,他的女儿严琼嫁了人了,他只能自己拉风箱。
没有人帮他掌砧,他没叫上徒弟大黑,所以他只能自己既掌砧又抡锤,然后在既掌砧又抡锤的情况下吼他的打铁歌。
这样坚持到第二日,黄昏时候,徒弟大黑不请自到。他第一次感觉到当师傅的自豪感。但是做父亲的自豪感,他也能拥有吗?
正应了心有灵犀一点通,就在这个夜晚,当徒弟大黑和他打铁配合得更加默契之时,严准又开始放歌了。他的头渐渐抬了起来,他的眼睛也看得远了。他唱着,骋目四顾。突然那眼睛睁得大了。就在前头不远,他看到了女儿和女婿联袂而来。
他俩共骑一匹马,就是丁原所赠的赤色大宛马,在他俩的后头,却还紧随着一驾马车,马车装着满满的一干东西。
于是他收住了铿锵的放歌,他愣住了。他不知这一对儿,这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
“爹!”女儿的笑声让他清醒过来。随即吕布也叫了爹。他赶忙打了招呼,并且问道:“女儿,奉先哪,你们……这马车是怎么回事?”
“爹,我和奉先……郎君商量过了,从此搬回来,跟爹一起住!所以马车装的都是日常用品……”
严准这下子满怀高兴了。这是他未曾预期的,也许也是过高的期望。哈哈哈!他笑了之后,什么话也没再说,就一边把铁打得响响亮亮,一边又唱起了铿锵的打铁歌来了。
“爹,我来拉风箱!”严琼说。
“娘子你歇一会儿,还是让吕布给爹拉风箱吧!”在一旁的吕布一下子就把活儿揽了过来。
严准这下子更开心了,笑声歌声满天飞。
原来严准的事情最先让吕布从街坊间听说了,有人把这事当作是趣闻来传扬呢。吕布一回军营里的家,就把这事说给严琼听了。不想这么一说,她竟然就扑簌扑簌往下掉眼泪。他慌得连忙问她怎么啦。她便哭着说,现在家里就爹一人,日子过得太清苦了。吕布当即脱口而出,“既然如此,不如把他接到军营里来,一起住可好?”他说。
严琼见吕布有心,当下化忧为喜,说:“难得郎君有此孝心!不过爹来这军营,平日喝酒进出,多有不便。何况严记铁铺总不能一关了之,爹如果没有打铁,他也快乐不起来呀!”
吕布闻严琼这么一说,立刻回过意来,“不如我们搬回去住!”
“就怕郎君今后来回奔走军营,多有烦劳!”
“这一丁点儿事,哪算烦劳!”吕布笑道,并不介意。
于是马上行动,诸事整理停当,这才雇了辆马车,径奔铁铺这边而来。
于是新的生活又开始了。
而且这种新的生活,还将孕育着新的生命。吕布和严琼都没有想到,此时严琼的体内,已经有了不寻常的变化,只是这种变化不会让他俩明显感觉罢了。那就是,一个新的生命,已经如惊蛰蛰伏着,在严琼的身上,就盼着一个开花的时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