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有些陶醉着,骑马回到府上,家丁报说夫人回来了,又说后来张大夫也来了。张援由于是吕布的义兄,所以董卓也封他中郎将。不过他更多的却是在军中行医,而不是带兵,所以温侯府上多称他为张大夫。
“秉义兄长又来作甚?”吕布想,心里有些烦,因为他可以想象得出,张援此来,定又是来劝谏的。
而且又是严氏在身边的时候,说这样的话,让她多听了也不好。
虽说在汉代,官宦人家,纳妾之事本也寻常。可是也不是没有一夫一妻一贯始终的。所以严氏要是知道貂蝉之事,心里哪能高兴得起来呢?吕布平日里,对她也都是瞒着的。
“兄长!”吕布一拱手进了厅堂,果然看见张援坐地,严氏隔着几步远坐着作陪。
“贤弟回来了!”张援起而作揖还礼。
“兄长,不如咱们到书房去叙话!”说着,吕布又吩咐严氏,让她去招呼一下膳厅厨子,准备些酒菜。
张援自然已会其意,连忙点头。
一到书房,见身边没人,吕布赶快就将今日董卓请酒赔罪,愿重修好,其心意,其言语,其做法,都和盘托出。尤其强调了自己说了要求还貂蝉以自由时,董卓欣然接受,只是人在郿坞,一时不便,将待日后实行。
张援摇了摇头说:“奉先贤弟,董卓老奸巨滑,居心叵测。他这显然是缓兵之计,心里其实还是想占貂蝉为己有。所以他早作安排,让貂蝉住进郿坞的宫室。这先就切断了贤弟与貂蝉的联系。所以貂蝉现在不是离自由近了,而是离水深火热近了!不,她现在就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之中,度日如年哪!”
张援的话,就像泼向他身上的一桶凉水,从头凉到脚,最后是心都凉了半截。刚才先前的那种兴奋和暖意全没了。
“兄长,要是事情真的像你所说的这样,那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张援听此话,察其神情,知道他与貂蝉确有真情。于是说道:“奉先兄弟,愚兄的劝谏,是兄弟之谏也,而非世俗名利之谏。听大哥一句话,你能够走的,只有一条路,能够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反董!”
“大哥,你不要迫我!难道说我只有这一条路了?”
“对!说真的,就这一条路了!你迟也好,早也好,必定也只能走这条路。既然如此,所以我希望你尽早做出明智的选择。”
见张援说得那么肯定,目光坚定,语气斩钉截铁,吕布愈是惶惑不已。他无法理解张援怎么就做出这般结论来。不过自从与义兄交往,就特别觉得义兄总有那么几分神秘的味道,好像他说的事,后来就会应验似的。
这时他就特别想跟张援说说自己做的那个白日梦。但是几次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忍住了。
吕布现在有了一些转变,就是没有明显表现出强烈的对抗,只是苦笑着,不说话,或者就算说话,却把话题岔开了,反而扯到其他地方去了。
张援对此也颇无奈。不过他却明显感觉到,再这么对吕布轮番几次轰炸,恐怕就差不多大功将要告成了。他现在是很有信心了。他现在不能太迫近吕布,他要让吕布放松点。
于是他俩接下来,就较为放松地饮酒叙话。张援也不太提起那档事,两人好像都把这事给忘了。
这天晚上,董卓以为自己已经稳住了吕布,甚至都差不多征服了吕布,得意之余,酣畅地就美美睡着了。于是也就美美地做了个够劲的梦。
他梦见半空里飞起一条龙,那龙甚是威风,向他奔来,想用身子将他罩住。可是他却一下子腾身离地,轻轻松松就落在龙的背上。他在龙背上出尽了风头,突然发现那龙也长出精神来了,自己也就更来劲了。然而,一道眩目的光疾奔而来,他看不到自己了,只见到那龙腾。心里想自己上哪儿了呢?再一想,会不会自己已经变成了那条龙呢。
这时他的心里,就有点又开始萌动了野心,心想,这会不会就是称帝的预兆呢。
是啊,那献帝完全是孩童一个,像什么皇帝。扶植这样的乳臭未干的小子做皇帝,不如一脚踢开他,皇帝自家做。
董卓得意起来,就想到发泄,想到刺激快意。可是貂蝉却在郿坞,离得远了。看来只能另寻快乐,那就是杀人了。于是率一支军出去,由李傕带队。董卓知道李傕是玩此游戏的高手,所以这样的场合,他是从不叫吕布去,而往往只派出李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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