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光芒。
“福寿膏”,孙更生喃喃的念叨道,随着这一声热切的呼唤,他烦躁的扭曲着躯体,那特有的从魂灵深处、如同黄浦江上波涛般涌起的感觉的浪潮,用它无比强劲的力量拍击着人的感知。
想到了福寿膏的孙更生就像打了一针强心剂似的,竟然一轱辘从地上爬了起来,暗淡的月光下,一个身影活像魅影似的,急匆匆的朝着院门外走去了,一片黑黢黢的街道上,可没有外头租界般的亮堂,就像一座年久的老房子,基调是黯然的。
不一会儿,娘舅到了老北门,穿过去,前头不远处就是法租界巡捕房前头的恒德街,那里想有好几家烟馆,孙更生望着黎明前黑乎乎的高大城堞,他虚弱的身体因为急促的奔跑而气喘吁吁起来。
孙更生的目光游弋了起来,他伸长了脖子,昂起了头,深深的*着,越过了几条街区,那门头上写着“小蓬莱”三个字,里头飘出来一阵浓郁的异香,恍恍惚惚之中,那些奇异的浓香好像阿拉上海滩上过年张贴的年画祥云一般,灵动了起来,活生生的在孙更生面前缭绕着。
孙更生抽抽鼻子,深深的呼吸着,就像这样的隔靴搔痒,已经让他心驰神往了,这辰光只要穿过这道城门,就是租界了,受到意*鼓励的这位壮年汉子兴冲冲的走到了城门前。
“侬脑筋搭错界唻?”,守门的松江绿营兵士疑惑的冲着孙更生叫道:“这辰光才是寅时,侬来做啥?”,他惊觉而又诧异的对着有些诧异的人摆摆手,示意孙更生不要过于靠近。
这辰光约莫就是如今凌晨四点过,一颗晨星高挂天穹,清冷的晨风夹带着湿润的雾水,一股脑的朝着孙更生袭来过来,可是这位面露着急表情的汉子已经上火了,强烈的上瘾的感觉折磨着他,直至每一根神经。
“还有半个多时辰才能开放城门”,孙更生心头嚷嚷道,那辰光上海老城厢要到了卯时,也就是其间的六点准时开放,等待的焦虑在他的举止和面部表情上表露无遗了。
“真是急煞脱唻”,孙更生不敢高声,只得暗暗的叫苦不迭道,在他看来,这样的煎熬好比要度过一个世纪差不多。
“城隍老爷”,孙更生喃喃的朝着城门洞的方向求告道,阿拉上海滩的城隍秦裕伯明末辰光曾经解救过万千百姓,伊阿拉上海人心头蛮灵验的,难怪孙更生要向伊殷殷祈求,“但愿得头上的月亮早些下去,太阳神君老爷现在就到小的头上”,伊的话语之间晓得十分的殷切。
听听孙更生的请求,要求蛮高的,上海城隍秦裕伯管的只是一方平安,若要想按下去月牙,捧出来日头,不是行不通,而是侬要讲清爽为啥这样去做?
果然孙更生嘴唇有点拌蒜,爽朗的晨风掠过破晓时分的空间,带来一阵阵的凉意,原本是初夏最惬意的辰光,谁晓得伊竟然裹紧了衣服,显得很是畏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