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夫的新衣裳。”秦言拂了拂袖,一身泥。
碧落哪管得上这些,扭头正欲跑,没想到却被眼前那人拉着手腕,“还想走……怎的这么眼熟呢?”
秦言看着眼前这位不修边幅的女子,亏得他素来记仇,记性好的很,三年前见过几面的人现在还记得真切,“哟!这不是要撕烂小生嘴巴的碧落姑娘吗?看您这打扮,也是风水轮流转啊,哈哈哈……”
这语气可真是熟悉,碧落定睛一看,可不是三年前在将军府偷酒喝的小贼,“你……你放开我!”
此时放开也来不及了,那群农夫都抄着家伙一一拥了上来,“多亏了秦大夫才把这女贼给逮住了。”
“什么贼啊,你们嘴巴放干净点,我……我以为那是野生的……”碧落从不会撒谎,一撒谎说话便没了底气。
“那野生的能长庄稼地里?好端端一个女娃,学什么不好,偏生学人家偷东西!”
“把她捆上送村长那去,打个几十棍子老实了!”
一听要打几十棍子,碧落直接给吓哭了,她何曾受过这样的苦,越想着越委屈,越想起陆萦对自己的好,原本还是啜泣,现在直接嚎啕起来。
“还请各位乡亲见谅啊,这女娃原是我的病人,这……”秦言指了指碧落脑袋,“这儿不太好使,还给乡亲们添乱了,这些银两拿去给乡亲们做补偿。”
“原来是脑子有病,既然是秦大夫的病人,那我们也不追究了,不过是几个番薯。”
“那多谢乡亲们了。”
见那行人扛着家伙又走了,碧落提起脚直接踩在秦言脚上,恨不得将他的脚踩进泥地里,只怪自己力道太小,“偷酒小贼,说谁脑子有病呢!”
“真是个恶婆娘。”秦言摇着头便要走。
碧落死皮赖脸跟上去。
“你跟着我干嘛?!”
碧落瞪了他一眼,嘴硬道:“不要脸,谁跟着你了?!路这样宽,许你个偷酒贼走?”
秦言默不作声又走了半里地,碧落分明是跟着他,“你怎的这样厚颜无耻?”
“我跟着你怎么了?我跟着你!”碧落终于暴露本性,她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身上仅有的银两都被山贼抢了去,好在蓬头垢面,才不至于失了身,她这情况,可怎么去北疆,怎么去找到陆萦。
宫变那日,陆萦安排她跟着欧阳二兄弟,欧阳二兄弟便让她躲在断肠崖的山洞里,说子时便去接应她,可是她一连等到第二日天明,也无人来接应。
一连在山洞里躲了五日,碧落也不敢出去,也不见陆萦来找她,必然是逼宫失败了。熬到第七日,直到身上的干粮都吃尽,她又担心郑兵来断肠崖搜查余党,她再待着,岂不是坐以待毙,陆萦说过逼宫失败会退往北疆,她便开始往北边走。
哪知道这山间强人甚多,身上的银两都被洗劫一空,她走得鞋子都磨破了,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如此下去,怕是没走到北疆,自己便先饿死了,于是才不得不干起偷东西的勾当。
“你不想去找你师父吗?”碧落一直厚脸皮跟在后面。
秦言叼了一根枯萎的狗尾巴草,“不想,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你请我吃碗面总可以吧!”反正碧落便是盯准了秦言不会松手,她一个人走到北疆那得何年何月,要是有秦言帮她那不一样了。“你们大夫不都是慈悲心肠么?眼睁睁看着我饿死……”
“你当初要撕烂我的嘴,割掉我的舌时,怎不见你说慈悲心肠?”
“秦大夫……”碧落打着哭腔,肚子一阵轰鸣,惹得秦言一脸嫌弃,叹道:“唉,这人生在世啊,怕遇上不要脸的。”
粗瓷碗一连累了五碗,碧落喝下最后一口汤,擦了擦嘴,一脸满足,看着街上张灯结彩的,便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怎的这般热闹?”
一口气吃五碗面,这女子也是世间罕见,“今天是本地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我说你吃完了便赶紧走,莫要妨碍了我求姻缘……”
走?碧落是没这个打算,她要是走了,谁给她买吃的去,“喂!你要求姻缘,我可以给你物色呀,哪些女子是真贤淑,我一眼便看得出……”
秦言看了一眼那五个瓷碗,道:“这世间女子与你比起来,那都是贤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