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萦处事时那般成熟,没想到竟会喜欢这个味道。
顾青盏静静品着这甜味,却是冲澹了口中的苦涩。犹记得她曾为自己受过的伤,也记得自己第一次喂她吃糖时的模样,眉毛眼睛似是都要拧到一块儿去了。
“甜吗?”
“甜。”
顾青盏此时再回忆时,她回答自己时低头害羞的笑容,才是最甜的。
就在第五日,顾青盏便收到了陆萦的第二封信。
“……阿盏,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每日无所事事,除了想你。”
“我已到留城,这里比洛城要暖,一切安好,只是今年熏的牛肉干颇硬了些……”
“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听得她故作轻松的语气,顾青盏又好气又好笑,好生生的不学,偏还学着江湖上的旁门左道,那晚竟给自己喂药…若是单让自己喝,顾青盏定是能查出端倪,偏生陆萦那般用嘴去不羞不躁地喂着,她一时被冲昏了头脑,哪还顾得那样多。
冷静几天,顾青盏这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心中暗暗道:等你回来,我定将好好收拾你……
只愿,一切安好。
大郑,京都。
幽暗的地牢,刺鼻的霉味,墙角处蜷缩着的女子,满面污秽形容不堪,褪去了华丽的宫服,她什么也不是,命尚且不如一蝼蚁。
三年了,徐毓苦苦等了三年,却等不到那人音讯。她把整个大郑王朝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人身上,却只等来了郑召在北疆自立为王的消息,再无其他。
“丞相,她是何人……”
一个稚嫩的奶音传入耳中,不到三岁的孩童,却穿着一身不得体的龙袍。
“枫儿!我是母后啊!枫儿……”徐毓勐然站起身来,扑去一根根冰冷的铁栏,她三年前在最艰难的时候,诞下一子,却还来不及看清这孩子的眼眸,便被顾雍以后宫干政的噱头软禁冷宫,两年的辗转斗争,她势不如人,到头来,只能常年与这冰冷的地牢为伴。
“你害死了卓儿,现如今又……”郑卓本就身虚体弱,又时常受着顾雍威慑,战战兢兢,登基不过两年便逝世了,郑枫作为郑亦的遗腹子,自然会成为新一任傀儡。
徐毓看着自己的孩子竟牵着仇人的衣袖,痛心疾首。
“她呀……”顾雍轻蔑地瞧了一眼,蹲下身抱起年幼的郑枫,道:“她是个疯子,她是大郑最不守妇德的女人……”
“那为何不杀了她?她又为何总是盯着朕……”说罢,郑枫将头埋到顾雍肩上,满是恐惧。
“你这奸臣贼子,不得好死!”徐毓几近癫狂地叫着,她此时恨不能将眼前这人抽筋拔骨,亦或是趁早结果了自己的性命,也免得自己受尽屈辱。可转念一想,她须得苟且活着,她要等翻盘的那一天,在此之前,她必须忍辱负重地活着。
顾雍猖獗笑着,郑枫此时尚且年幼,倘若悉心培养,定是自己最妙的一颗棋子,他从袖间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墨色药丸,送与郑枫手中,“皇上,吃了罢。”
“不要!不要!”徐毓一面喊着一面挣扎着想出去,可这铁栏,怕是她一辈子都出不去了,她撕心裂肺地哭着,没有一丝尊严地跪倒在地,“求你,求你放过枫儿……”
顾雍不屑一顾,转身拖着长长的尾音道:“吃了对身体好,皇上。”
徐毓知这是三晋会独有的墨丸,郑亦就是因之丧命,这墨丸一旦沾染上,便是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