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我来吧。”老人最后摇了摇头,似乎是放下了什么,本来就驼背仍然微微弓着身子,一步一步的离开,走的极其缓慢,豹子抱着这无比沉重的骨灰盒跟在老人身后,时不时的瞪赵匡乱一眼。
虽然不知道老人的身份,就算是龟三都能感觉到这看不清容貌老人身上那强大的气场,甚至要比得过刘傲阳,在这个老人身上,龟三能感觉到一种独特的匪气。
跟着老人,几人走到山的另一头,也就是那一大片陵地的顶端,这里正好可以看到这一层一层如同金字塔一般往上而来的陵地,但这往上的,不光光是层数,还是金钱的厚度。
月黑风高的夜,在这种地方,光是想想就足够人毛骨悚然了,更别提身临其境,不过老人脸上倒是一副自然,抽着烟枪,甚至还不往在一块巨石旁敲打的着这不顶用的老玩意。
不过仔细看,眼前有着一个不算起眼的小坟包,正巧与这片陵地所相冲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胆大葬到了这里,这无疑就是那些风水先生所说的死穴。
“瓜子,今儿有人来陪你了。”老人喃喃着,声音似乎被这山风立马给吹散了一般,传不到人的耳朵中。
这下几人才恍然大悟。
就在瓜子小坟包的旁边,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或许这个老头早就预料到了一切,又或者这一切根本就无需预料。
天上繁星点点,很像是某种偶像剧的情节,在山顶发生什么看似浪漫的故事。但眼前这埋骨灰的场景实在让人没有任何闲情雅致眺望夜空。
“铁骑,你在我耳边嘟囔了一辈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拿下你的脑袋,现在你如愿了,也看不到了吧,你走到这一步,怨不得任何人,也怨不得你自己,至于你该怨谁,你琢磨琢磨,估计也能想的明白。”老人敲打着眼前,似乎在敲打着一个旋律,每天都是如此,多说几句话,多在山顶站上一阵子,望着眼前的太阳升起又或者落下。
赵匡乱看着眼前慢慢诞生的那一个小坟包,这是李铁骑生命的最后一程,这看似无比辉煌的一生,最后却如同这星空一般黯淡无光,已经没有多少人再见证这个李铁骑的结束,这种完全冷的世界,甚至冷过李铁骑所埋着的尸骨。
老人一直在喃喃着,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山风太大,还是老人的声音太过嘶哑,饶是赵匡乱仔细听,都听不到一句所以然来。
“你既然能把他送来,实属难得,我也没有为难你们的意思,就算是想为难,我这老骨头也不够你们这些年轻人所摆弄的。”老人看着赵匡乱说着,站在中间的赵匡乱,没有大岳威武,更有没有龟三那般一身难以遮盖的富贵气,甚至赵匡乱都没有豹子显眼,但为什么这个平庸的男人站在了这里,这不得不有待考量,但在这个无比实际的社会中,什么东西都有他的说法。
“老先生别怨我做了不该做的就好。”赵匡乱默默的回答道。
老人微微摇了摇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根本的善与恶,铁骑算不上坏人,你又算不上好人,总是计较着这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自己过的不舒服不说,别人也过不安稳。”
赵匡乱跟着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个老人完全是把这一切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分的清清楚楚,虽然看不到什么人情味,但好在一目了然,就算是一个傻子,还得有他的傻法,傻人有傻人的作为,聪明人要是做了傻人的作为,那就是自作孽了。
但尽管是这样,豹子对他的恨意,也不会消失分毫。
李铁骑的时代从神山开始,又从神山结束,只留下坟头的一杆细细的烟枪,一个满是破洞的袍子,除了这两样,找不到任何其他的痕迹,就像是这个多么不可一世的男人从来未来过这个世界一般,这到底是李铁骑的悲哀还是李铁骑的幸运赵匡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或许对李铁骑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有或者是最坏的结局,但这早已经不是旁人所需要揣摩的了,毕竟这个时代的齿轮,不会因为悲哀而停下,不会因为可怜而停下,不会因为绝望而停下,不会因为富贵而停下,不会因为贫穷而停下,那怕是停下一分一秒,都没有可能,就是这么一个时代,却是那么多人那么多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