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袅,你老妈叫你快点回去,伯父可能真的不行了。”一个满头大汗的的胖子对着绝壁上另一个正在采药的瘦小身影大喊道。或许是太高了没有听到的缘故,这个小身影竟没有一点反应,反而更加迅速的往上爬,眼睛像一只猎豹盯着羚羊一般死死看着距离他还有大概一百来米的老山参,嘴里还不停的小声念着,“老爸,你再等一会,你再等一会。城里的医生说只要能有100多年的老参给你服下你的病就能康复的,儿子就要采到了。”尽管手已经被划得有点惨不忍睹了,但只有一百多米了。回想起了自己和老爸过去的每个点点滴滴,蔡袅的眼睛有点看不清前面不远的老山参,他怒吼着手脚并用着往上爬。而山下的胖子则更加着急起来,于是更加大声的喊起来“蔡二愣子,你丫的到底听到没有,快点下来啊,伯父真的不行了。”喊声带着哭腔的一遍又一遍传进蔡袅的耳朵里,而此时的蔡袅距离老参也就几米了。眼泪早就把他的眼睛弄得一片朦胧,他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的朝两边肩上的衣服一擦。脚用力的一登,手用力的向上面一抓。拼了似的抓住崖壁上那棵最靠近老参的小树。此时他已经完全力竭。他似乎看到了老参已经在他的手里。。。。。。而山下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减弱,弱到他完全忽略了声音的存在,他紧紧的握着什么,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了下去,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自己好累,而给老爸治病的老参也跟着自己往下坠。
第二天蔡家村的全体村民一起参加了一个还不到18岁的孝子的葬礼。一个农村孩子,或许他会考上清华北大,或许他依旧跟着他的老爸耕着自己家里的那4亩地,或许他成了下一个马云。但这个农村孩子一定不是蔡袅了。
而静静的躺在一个病态中年人病桌上的一颗老参似乎看着这一切深深的发出了一声叹息,演化成一个白胡子老头,对着病床上的那个病人用手一扫一握,然后化作袅袅青烟飘向天边。病床上的那个中年人突然就脸色好转起来,但两行眼泪却从脸颊滑落飘向不远处给蔡袅送葬的人群,飘进了蔡袅的眉心。
睡梦中,蔡袅拼命的向上抓,想握住什么,嘴里还喊着“老山参别跑,我要抓住你带回去给老爸治病”而守在床边的一对夫妇紧皱着眉。男的对女的说:“看看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要给天儿锻炼锻炼意志,你倒好还把山参放那么高,现在可好,摔得至少休养好几个月。”而女的则说“孩子他爸,玉不琢不成器。咱们蔡家可没有孬种,眼看一年一届的族比就要开始了,我也是太着急了。”说着,眼睛也不住的盯着躺在床上的孩子。“去你的蔡家,你们蔡家就知道折磨人,话说要不是当初你们蔡家用武力威胁我周家,老子会倒插门进你们蔡家,得了吧。”“行了,行了,是我的错。孩子他爸你快看看天儿到底有没有大碍啊。”“得了吧,你会关心天儿,你是关心天儿能不能参加族比,影响你族长的名声吧。”这时女的一声也不回应,反而转过头去擦停在眼圈上的泪水。长久的沉默之后,一个满头白发的独臂老人走了进来,“佳佳,天儿他怎么样了啊。。。”“老爸,天儿他,你问一下祥哥吧。”“蔡老英雄没事的,天儿过一会就会醒来的”独臂老人点了点头。也在房间里等了起来,同时也跟男的说着什么。而此时的蔡袅却全然不知。只知道自己晕晕乎乎的落下来又昏昏沉沉的躺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嘈杂声和男女争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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