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剑法不赖,于易容一道竟也有两手。”
风清扬坦然道:“晚辈的一个朋友精擅此道,故而略有所知。”
那人笑道:“你说的可是白板煞星?”
风清扬不意此人一语中的,惊道:“前辈可识得他?”
那人哈哈大笑,道:“这武林中有头有脸之人我不识得的倒也没有几位,白板煞星为恶多端,近来却改了性儿,黑道上的买卖一概不作了,守着那堆破金烂银,做了富家员外。嘿嘿,甘凉道上倒是平静多了!”
风清扬面上一红,心头一热,知道白板煞星因自己的缘故,洗手退出江湖,以免有损自己的侠誉。
而自己年来不是与秋梦厮守田园,便是纵横江湖,快意恩仇,极少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号改邪归正的员外朋友,心下不禁颇为内疚。
那壁厢司马云龙的几位师弟冷眼观战,忽见二人过了数招,竟尔和和气气地套起了交情,心中不由得连珠价叫苦。
紫金门与华山派素无交情可言,倘若风清扬袖手不管,紫金门除名江湖,怕也就是今日之事了。
想到此处,几人不由得泪涔涔下。
年轻子弟见师辈如此,也明了其心,俱各默默饮泣。
风清扬回眸一瞥,见紫金门众人如待宰羔羊一般,不知怎的,竟尔大起怜悯之心。
但适才与那人交手数招,知其武功修为犹在自己之上,对之颇存敬意,奇怪的是,敬服之余,他复对此人怀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与孺慕之情,这种感情此前只有面对恩师段子羽及天师教主张宇初时方才有过。
面对此来历不明的怪客而生此情,风清扬自己也委实难以解释。
一念及此,风清扬心头一热,讷讷道:“前辈,您武功通玄,何必与这些人一般见识,冲着晚辈薄面,从此放过他们如何?”
那人一怔,转瞬哈哈笑道:“华山风清扬近来声名藉甚,不料今日也有求到我头上之事。
“好!冲着你的金面,再大的梁子也揭过去了!”
风清扬面上一红,自己年少好胜,出道以来确罕有求人之事,但听此人言语豁达,心中大有舒泰之感,当下一揖到地,道:“多谢。”
话犹未了,司马云龙的一位师弟嘶声叫道:“风大侠,万万不可讲和。这贼子杀我两位师兄,今日非叫他血债血偿!”话中已带浓重的哭腔。
风清扬眉头一皱,心道:紫金门中之人竟恁地不知好歹,我能向此人求下情来已属万幸,万一交起手来,有半招疏忽,今日之事便不能插手,紫金门岂非仍旧难逃惨祸?他生平豪气最盛,浑不知惧怕为何物,今日却不知怎地,雅不愿与此无名怪客动手放对。
正自踌躇之际,司马云龙的另一位师弟插口道:“兄弟,风大侠亦有难言的苦衷,我们何苦逼他出手?倘若输了一招半招,岂不于他侠誉有损?我辈武功低微,致紫金门有今日之祸,那也只好以身相殉,一死相拼了!”
话犹未了,几适身影已拔地而起,如怒鹰攫食般扑向那无名怪客。
风清扬一瞥眼间,见几人门户洞开,丝毫不计防御,显是准备放手一搏,纵拼一死,只要仇人中得自己一拳一掌,那也便心满意足了。
他虽不满这几人的不识时务,却也钦佩其玉石俱焚的义烈之心,疾忙提气开声,喝道:“前辈掌下留情!”
那人朗声笑道:“放心便是,我让他们见识一下何为紫金门的真正武功!”
“啪啪啪”数响过后,适才跃起攻敌的数人已好端端地站回原地,回来之势竟比扑去之势犹快,直似毫没动过一般。
几人大骇之下,运气周身,察觉除气血翻腾外更无异状,只是各人胸前多了一个紫色的掌印,提示着适才曾经攻敌受挫。
见此掌印,几人如被雷殛,同时失声叫道:“紫金手!”抬头望向那人,目光奇异,如遇鬼魅,戟指道:“你……你……”
这紫金手乃是紫金门不传之秘,亦是江湖上第一等的刚猛功夫,凌厉霸道,罕见匹俦。
这人使出秘传的“紫金手”已是奇异之至,而几人身上中招之时,只是感觉一股温和淳厚之极的大力将己推开,直如春风拂体,虽然和煦,却无以抗手。
这等手法,实是紫金门武学史上闻所未闻之事。
风清扬曾与柯叔对过数掌,于这紫金手的情况大致知晓。
现下亲见那人将紫金手使得如此温和醇厚,那已是武学中的阳极而阴,刚极而柔的绝顶功夫,对其更增钦敬之情。
那人一招之间震退众人,负手长笑道:“风清扬,现下知道这侠名不易担承了罢!
“为侠者,快意恩仇,襄助不平,可这世上不平事多如沙砬,你能平得过来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