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素知杨逍聪明机变,天下罕有敌手,会说各地方言,对他来讲,那是雕龙小技,不值一哂之事,当下也便不问。
杨逍忽地笑道:“说了这半日,倒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了。
“风清扬,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长身而起,从那洞口钻了出去。
此刻风清扬已对杨逍极是信任,当下不虞有他,紧随其后。
杨逍等他也从洞口钻过,拾起适才撬落的花岗石重新堵在缺口。
风清扬落足一看,所在之处仍是一间石室,体制规模也相差无几,却没有人在里面,心中寻思:
这样的石室不知还有几间;也不知还关了什么人。
杨逍好似又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
“这里石室倒是不少,但请来的客人也只有你和我,未免冷清了一些。”
边说边走到这间石室的墙壁旁边,右手掌心贴住一块石头,运劲一吸,石块轧轧后移,“咚”的一声,落在地上。
风清扬不禁脱口赞道:“好功夫!”
杨逍一笑,也不言语,二人仍旧钻过。
如是者三,进到第四间石室,杨逍不再走近石壁,蹲下身来,右手不知扳动什么地方,地面上慢慢现出一个洞口,恰容一人出入。
杨逍笑道:“小哥光临寒舍,杨某不胜荣宠,可惜此处不能多耽,请走吧!”
口中说请,自己却先行探身入洞。
风清扬知道他是怕自己生甚疑心,一笑跟入。
全身甫入洞中,忽觉眼前一亮,却是杨逍晃着了火折子,接着头上轻响,洞口已封上了。
风清扬心中惊佩,暗道:
人称杨逍聪明绝顶,果然传言无虚。
这等巧妙机关,我便一年也作不出来。
这地道挖得甚是狭仄,二人别说站起来,连蹲下也是不能,只好腿上使劲,半躺着向前蠕动。
好在没有多久,出口已在头上。
二人纵出洞口,闪目四望,周围静悄悄的,渺无人迹。
二人倒也不敢出声,拾级而上。
走了约有二百余步,杨逍左手扶住墙壁,在一个地方掀了两下,停了一停,再掀一下,“轧轧”声响,面前一道石门缓缓向旁闪去,一片清光慢慢洒在风清扬的头上,身上,脚上,正是明月皎皎,外面亮如白昼。
风清扬大喜,纵出门来。
一阵夜风吹拂而来,带着荷叶的清香,萦回鼻端,久久不散,风清扬深吸一口气,直觉胸腑之间如被香气洗过,极是舒畅,当即精神一振。
他被关在石室中十余日,每天气闷已极,这时身在天地之间,感受自然之气,只觉身畔一草一木都是说不出的可爱。
这时身后传来“轧轧”之声,那道门户又缓缓关闭。
风清扬回头看去,见适才出来的石门乃是座假山的侧面,这一合拢,竟是毫无痕迹,休说此际乃是夜间,便是白日来寻,也是千难万难。
杨逍道:“跟我来。”
刚待展开轻功飞奔,回头看见风清扬手脚上的镣铐,一拍自己的头,叫道:
“啊也!我也真是糊涂,忘了你身上还带着这劳什子的玩意儿。”
右手一翻,亮出一把精光四射的锯条,也不知他先前放在何处。
风清扬见这把锯条只有手掌般长,光芒耀眼,大非寻常,也不知是何物所铸,更不知他从何处得来。
当下也不言语,任杨逍在手铐之上猛力锯了数次。
这小小锯条当真厉害,几锯之下,手足上的四道铁圈已各现出一条细缝,运力一扳,那精钢甚有韧力,竟张开一个缺口,再扳几下,手脚都已从铁圈中脱了出来。
杨逍拾起落在地上的铁圈铁链,交到风清扬手中,微笑道:
“且把这劳什子带在身上,以后还有用处。”
风清扬不知何用,但知杨逍此举必有深意,便将铁圈铁链挂在后腰之上,只觉沉甸甸的甚不舒服。
羁绊既去,两人展开轻身功夫,直向右前方飞奔而去。
姑苏六月正是酷暑时分,深夜却甚是凉爽宜人,明月在天,蛙鼓遍地,风清扬疾奔之际,只觉天地广阔,浑身说不出的通泰愉悦。
看杨逍时,只见他宽巾大袖,步武潇洒,不疾不徐,行进之间浑无一点霸气,全如在庭院之间信步一般,却又总在自己前方数尺,追之不及。
这等轻功自成家数,雍容华美,与适才穿越方洞时的诡异身法竟尔大异其趣,心下不由暗暗钦佩。
此时杨逍也在用眼角余光扫视着跟在自己身后数尺之遥的风清扬,他知自己貌似从容,实已出尽全力,而风清扬虽步武遽急,却是呼吸调匀,显是行有余力,心底也不由暗自纳罕道:
江湖上传说此子剑法轻功俱臻甚高境界,今日看来确是如此。
这等了得的轻功自己一生之中也只见过阳顶天、张无忌、韦一笑等寥寥数人可与比肩。
这小子今年才二十余岁,也真不知他是怎样练来的。
二人各自思忖,脚下都是不慢。
奔了顿饭时分,风清扬只见前面一方碧绿的荷塘,十数间小巧雅致的楼阁坐落其上。
月光之下看得分明,这些楼阁俱用绿竹搭成,更分左右两进,中间以一座竹桥相连。
两进的大门之上各悬挂着一块匾额,金粉写成的字被清光一映,更显得熠熠生辉。
风清扬看到匾上题的字样,不由得大大吃了一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