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却原来……”
他说到此处,脸上忽地一红,抬头望了桑小娥一眼,住口不讲了。
桑小娥冰雪聪明,见他这等情状,知道必是丁逊在干什么无耻勾当,被这两个小和尚撞破。
事关男女,有自己在旁,这两个规规矩矩的小和尚是不会讲的,当下嫣然一笑,道:“你们慢慢唠罢,我到那边去一下。”闪身走开。
方生等她走远,这才又压低了声音道:
“却原来这位刘大善人有位小姐,生得甚是美貌,不知怎地落在丁逊那恶贼……施主的眼中,这日半夜便来**。
“我们赶到之时,他已把刘小姐……把刘小姐……”
说到这里,脸上有如一块红布一般,又讲不下去了。
方证站在一旁,也是满面通红,忸怩不安。
风清扬见他们如此神色,暗暗好笑。
料想这两个小和尚冒冒失失地赶去,正碰上丁逊欺侮那位刘小姐,多半那刘小姐的冰肌玉体,美妙春光全落在这两个小和尚的眼中。
他二人自幼出家,虔心向佛,向来受的乃是“女人如老虎”的寺训,但他二人都是十六七岁,若在俗人,正是情窦初开之际,僧人虽格于戒律,但饮食男女,实是人之本性,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更加难抑情欲。
若他二人冷丁见到活色生香的女体,心中荡起的壮阔波澜定非自己所能想像得到。
他不愿见这两个小和尚受窘,笑道:“不相干的事,那就不要说了。后来怎样?”
方生嗫嚅半日,这才张口接下去道:“……我二人不敢冲进房去,只好站在门口叫他出来。
“丁逊大怒,冲出来与我二人拆得几招,便认出我们是少林派的。
“我二人年前随侍师父到过嵩山上院,见过丁逊,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既惊又羞,想是怕我们泄露此事,要杀人灭口,出手之际再不容情。
“我二人敌他不过,且战且走。
“他虽大占上风,一时却也不能制我二人死命。就这样,我们斗了三四个时辰,若非佛祖保佑,遇见你风大侠,我们只怕就要亲身去拜见他老人家了。”
风清扬听他说得有趣,笑道:“那也没有甚么,想是佛祖见你二人年纪太轻,不够资格见他,这才放一条生路给你们罢!”
三人呵呵大笑,甚是欢畅。
风清扬又与他们聊了几句闲话,得知方丈圆智大师一切安好,甚是喜慰,当下与二人作别。
方证、方生对望一眼,就着冰天雪地中向风清扬拜了三拜,庄重谢过救命之恩,打通经脉之德,又与桑小娥道个别,与风桑二人洒泪分手,回转寺中。
数十年后,风清扬实质上的及门弟子,华山派一代大侠令狐冲为保护任我行之女任盈盈与少林寺起了冲突,伤了少林俗家弟子辛国梁、易国梓,任盈盈更是辣手无情,将辛易二人和方生的师侄觉月和尚杀掉。
方生一与令狐冲交手,觉察到他与风清扬的渊源,感念此日风清扬的恩德,因与方证商议,不仅将杀伤徒众之仇一笔勾销,更要传授令狐冲少林寺绝学“易筋经”,化解他体内的异种真气。
追根溯源,善因还在此日种下。此是后话,按下不提。
风清扬与桑小娥过了滹沱河,策马西行,第三下午,便来到了华山绝顶的“剑气堂”上。
这一日华山派掌管知客事项的正是二师兄宁清宇的大弟子,得意门生岳不群,他年纪与方证、方生相仿,却是精明干练,沉着细致,举手投足间气度俨然,这时猛地见到风清扬回到华山,大喜过望之下,连忙上来叩头,道:
“九师叔,您可终于回来了!”
转头看见桑小娥笑吟吟地望着自己,不由一怔,退了一步。
桑小娥散去毒血,舍身救了秋梦后奔出自尽,风清扬因之殉情,华山派上下尽人皆知。
这时见桑小娥“死而复生”,饶是他镇定知礼,也不禁吃惊。
桑小娥盈盈而笑,道:“怎么?你害怕了么?我又不是鬼!”
岳不群脸上一红,过来见礼道:“不敢。桑姑娘化险为夷,可喜可贺。”
他性情端方,对桑小娥绝无好感,只是看在风清扬的面子上才不得不然,勉强之意甚是明显。
风清扬知道这位师侄的脾性,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这时后堂脚步杂乱,人声喧哗,正是成清铭以下七位华山派大弟子,秋梦以及葛氏五雄得到知客弟子的禀报,出来相见。
成清铭等七人见到桑小娥俱是大为惊讶,微微点头,算是见了礼。
秋梦却是大喜过望,奔过来拉住桑小娥的手着实亲热。
他虽中过桑小娥所下的“牵机药”之毒,但桑小娥最后舍身救她,并促成了她与风清扬的良缘,在她心中,桑小娥对己的恩情那是远大于怨恶了。
葛氏五雄却是另一番景象,五人不约而同地围在桑小娥身旁,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地细细端详,有如见到天下最是希罕古怪的物事一般,若非还知道些男女大防之义,又碍着风清扬的面皮,那是早要伸出手去摸摸捏捏,验明真假了。
葛无难首先啧啧称奇,大声道:“桑……这个……姑娘!你这门功夫叫甚么名字?竟能死而复生,连头发丝儿也不少一根,可否说与我弟兄知晓?”
葛无灾道:“是啊!我兄弟走南闯北数十年,甚么事儿没见过?死人复活这还是头一遭听闻。
“桑姑娘,你就传了我们这门功夫,我们这就拜你为师如何?”
双膝一曲,竟要当场跪倒,行拜师之礼。(未完待续)